可奇怪的是，两人到村里一问。
才知道这张家人是这了两年才搬过来的，众人对他们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而且家里头也只见过大儿子和两个女儿，从来就没人见过他们家的小闺女。
这就有些奇怪了……
这年头，一般人都很少有举家搬迁的，毕竟外姓人在农村日子一般都不大好过，大部人都还是愿意留在家乡。
打听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有一个说见过这家小闺女的，只是对方年纪委实有些大了。
说话颠三倒四的，抓着夏宝珠的手就笑，“你就是老四的闺女吧？长得真俊！像你妈！”
“妈，人家是来打听张家小闺女的，不是张家人，你咋拉着人就胡说呢？”
老太太的家里人有些尴尬，冲着夏宝珠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婆婆近几年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
“你才糊涂了！我清醒得很呢！这就是张家老四的闺女！张家老四命苦啊……就是生得太好了……才会被他们那一大家子不要脸的欺负！孩子啊……你一定要帮帮你娘……你娘她命苦啊！”
老太太却不答应了，只拉着夏宝珠的手翻来覆去地让她帮帮张家的小女儿。
“那您知道她现在人在哪儿吗？”
夏宝珠拉着对方的手，耐心询问。
“卖啦！被他们一家子丧良心的东西卖了！！”
“卖了？！”
夏宝珠心里咯噔一响，对柳爷爷女儿的下落更是担心了起来。
“哎呀！妈！您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们可别听我妈乱说，我们村里的人都没见过张家有什么第四个女儿，我妈她就是犯糊涂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人本来还指着自家老婆婆说点什么好换点钱，现在见对方又是拉着人小姑娘的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是念叨张家人卖了女儿，顿时就觉得不好了！
连忙打断了对方的话，不叫她往下说了。
“我没胡说！就卖到隔壁县去了！那姑娘命苦，听说之前嫁过一回，就嫁到了清河县，还生了个女娃娃呢！这不，她女儿就找来了吧！”
老太太执拗得很，一口咬定夏宝珠就是张家老四的闺女。
“哎呦！妈！您快别乱说了，人家是有家里人的，咋就和张家人扯上关系了！对不住啊！我妈是真犯病了，我得领着她回去来了！”
妇人见婆婆越说越离谱，唯恐再生出什么是非来，忙不迭扯着老太太就回家了。
“你说……婆婆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柳爷爷的女儿真的被卖了？”
“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性……”
夏宝珠和霍成渝对视一眼，心情都有些沉重。
他们费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问到了这里，得到的最是这样一个结果……
“要不……我们再回张家问问？”
夏宝珠到底不甘心，思忖再三，还是想要再去一趟张家。
“成！”
霍成渝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两人一合计，再次敲响了张家的大门。
“怎么又是你们？！都说了你们弄错了！弄错了！咋还不听呢？！”
张家老太太脸色很差，语气更差，就差没直接把两人往外推了。
“你们拐卖妇女的罪行我们都已经掌握了，要是不想坐牢，建议你们配合。”
“啥？！”
夏宝珠这话一出，老太太一下子就被惊到了，神色立刻就慌乱了起来，“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国家保密机关的，这是我的工作证，我们现在怀疑你们与一起妇女拐卖案有关，请和我们走一趟。”
霍成渝穿着一身便装，可一开口，依旧让人无法忽视他身上的威压。
更不要说他手里还真拿着一本工作证。
老太太不识字，但认得上头的红戳戳……
所以……这两人真的是上头来的……是……是之前那个红军派来的？！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家真没有什么小女儿……真……”
“您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到时候都会成为法庭上的证词，请您想好再说。”
夏宝珠板着小脸，一板一眼的模样和霍成渝配合默契，一下子就让对方慌了神。
“不不不！我没有……”
“老太婆，让他们进来吧。”
老太太这边还在摆手，里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对方一听，愣了一下，旋即往边上让了让，“你们进去吧。”
夏宝珠和霍成渝对视一眼，抬脚就走了进去。
“你们是来打听当年那个孩子的？”
院子里坐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对方长着一双三角眼，眼神浑浊，看人的时候习惯性地从下往上看。
对方如此开门见山，夏宝珠自然也打了直球，“对，您就是当年的老乡吧？”
“是我。”
和他老伴的态度不同，张大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那为什么之前你们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柳爷爷一直在找你们，你们为什么躲着不见？”
“因为那孩子死了。”
“什么？！”
夏宝珠又是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那孩子刚到咱们家没半年就死了，我没脸面对人柳同志，只好一直躲着，我对不起柳同志的信任，我有罪。”
张大山说着说着，还真掉了两滴眼泪，一副悲痛惭愧的样子。
可夏宝珠却还是觉得……这里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孩子是真的才来没半年就死了，那之前这老太太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曾经养过这个孩子。
只说没有这个孩子？
“那是因为这事儿我们心里有愧……每每想到没有照顾好柳同志的孩子，我们心里就难受，而且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也不知道对方找我们是不是要来找我们算账……所以……碰到有人打听，也不敢提起那孩子的存在……”
面对夏宝珠的疑问，张大山还真有自己的理由。
“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领你们去看我们供在家里牌位……这事儿我放在心里几十年了，现在也瞒不下去了……索性在我死之前都说了算了，回头我下去了，就没遗憾了……”
张大山说着，还真拄着拐杖站了起来，领着两人去了一旁的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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