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凌霜自然察觉到了,但自始至终,目不斜视,只是进入北院大门时,她随口提起了宋淅川:“听闻国师大人感染风寒,不知病情可回转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劳夫子挂心了。”宋晚笑笑,想着今晨宋淅川还出来送了她一程。
他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明日就要正常上早朝了。
西凌霜点点头,似是暗暗松了口气。
领着宋晚到了北院中苏淮明的居所,西凌霜在门前驻足:“你自己进去吧,苏院长喜欢清静,我就不打扰了。”
宋晚道了谢,目送西凌霜离开后,才拎着裙摆迈进了苏淮明住的小院子。
竹篱围墙,两扇院门跟装饰似得,用力一拍估计就倒了。
院落不大,种了些花草,还种了点蔬菜,房子也是竹楼,挺雅致。
宋晚进了院子,四下看了看没人,便往屋里去:“外公,我来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拎着裙摆顺着竹子架成的楼梯上去,却在最后一级阶梯磕绊了一下,身子猛地前倾,扑进一个生硬却温暖的怀抱里。
眼前是一片白衣,宋晚只当是苏淮明,便顺势抱住他老人家的腰站稳,微微抬眸,明眸皓齿,笑得暖软:“外公……”
后面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处,宋晚原本水润的双眸蓦然缩紧,樱唇半张着,仰望着司空那张惊世骇俗的俊脸。
呃——
怎么会是他?!
抱着窄腰的手触电般抽回,宋晚将手背在了身后,扯着唇角笑得十分尴尬:“司空大师,怎么是你啊……”
“我还以为是我……”
司空竖着掌心,微微颔首:“阿弥陀佛,无碍吧?”
刚才若非他眼疾手快接住了宋晚,她怕是免不了要摔个狗啃泥了。
眼下她却是拨浪鼓一般摇头,眉眼含笑:“没事没事,谢谢您。”
尴尬之余,宋晚才发现今日的司空大师,身穿一袭素白的长衫,不是僧衣,而是便服,连之前光溜溜的脑袋,似乎也冒出了一点青黑色的发苗。
想来假以时日,司空大师将会有一头飘然长发。
思及此,宋晚狐疑了:“大师您这是……还俗了?”
司空弯唇,笑得云淡风轻:“本就是俗家弟子,何来还俗一说。”
咯噔——
宋晚被他的笑容迷了眼,一颗心“扑通扑通”加速律动。
艾玛!好撩人啊,笑得好好看!
“……也就是说,大师可以娶妻生子?”宋晚下意识的问道,话已出口,才觉自己唐突,赶紧捂住嘴巴。
然而司空并不介意,只低了低眼帘,声音浅浅的回:“可以。”
真的可以!
姑娘们有福了!
宋晚正暗笑,便听一声轻咳,从竹屋里传出来。
随即,同样一身白衣,仙风道骨的苏淮明步了出来:“晚晚来了,进来吧。”
司空识趣,当下便告退了。
他本来就是受女帝陛下邀约,来西陵书院做天字班的特邀夫子,课程不紧,而且书院对他没有任何束缚。
眼下过来是向苏淮明报道的,本来早该离开了。
不过是听苏淮明叫来西凌霜,让她去领宋晚过来,所以才多逗留了一会儿,与她碰了个面。
宋晚目送司空顺着竹楼下去,头也没回的走出院子,看不见人影了,她才收回视线,回身看向苏淮明。
“外公,司空大师真的还俗了?”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之前还跟卫司锦吹牛,要不是司空是出家人,她还想嫁给他呢。
怎么转眼,这出家人就变成俗家弟子,而且已经开始蓄头发了!
苏淮明摸了摸胡须,咧嘴浅笑:“怎么?小丫头动春心了?”
宋晚:“……”
动没动春心,她还真是不清楚。
就是觉得有点心虚,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的拿司空当挡箭牌,拒绝卫司锦啊?
“知道外公为何找你过来吗?”苏淮明也没想等她的答案,兀自进入正题:“有几本手抄,外公打算送给你。”
所以他老人家特意叫她来,是为了送手抄本给她?
这手抄本,很贵重吗?
宋晚心里狐疑,面上却还稳得住,挽着老爷子的臂弯,一起进了竹屋。
竹屋里的陈设很简单,竹床、衣柜,一副桌椅,还有书架和书案,就没了。
书架上放着不少书籍,摆放整齐规整。
苏淮明从书架下方的箱子里拿出几本手抄,转身递给了宋晚:“这是先帝亲手撰写,上面记载了一些先帝办过的疑难杂案,还有一些其他人闻所未闻的办案方法。”
“你这丫头既然喜欢查案,便好好学,将来一定能成为名垂青史的女官。”
宋晚接了手抄本,听见苏淮明的话,她忍俊不禁:“外公,您对我的期望别太高了。”
她会努力,但能不能成为名垂青史的女官,还真不敢太肯定。
就怕苏淮明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再说了,您已经有一个当国师的外孙子了,二哥可给您长脸了。”宋晚在桌前坐下,将手抄本放在桌面上,随手翻看了一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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