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斟完酒，见顾墨脸上似有隐忍的神情，扬了扬嘴角。
“方才，还是本太子亲自登门姜府，将姜姑娘亲自送进宫里去了。你就放心吧，姜姑娘没事，如今应该正和母后谈的亲热呢！”太子刻意说道。
顾墨嗤笑一声。
“无碍，在皇后娘娘的坤宁宫里，若是姜月出现了什么闪失……”顾墨有意顿了顿，接着说到：“近日宫里还在抓保和殿的刺客，大家还是太平些，相安无事些好。”顾墨看着太子，挑了挑眉，充满挑衅意味。
“顾墨！你什么意思！你竟敢这样说我母后！”太子气急，刚拿起筷子的手就将筷子往顾墨身上一甩过去。
顾墨迅速侧身躲避，一旁的丹青上手接住了筷子。
丹青将筷子缓缓递到顾墨面前，顾墨面无表情，低头接过，再儒雅的放到太子面前。
“太子殿下，墨何曾有这等意思？”顾墨眯起眼睛，看向太子。
“你明明就是那个意思！”太子无力反驳，只能无赖地一口咬定顾墨。
顾墨不理会太子，恢复安闲自得的模样，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菜到自己碗里。
全然不顾太子，稍稍低头就吃了起来。
太子怒气冲冠，见顾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这般没有礼数，简直想直接和顾墨干一架。
可他体型未有顾墨高大，练武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必也是打不过顾墨的，只能强制自己忍着。
谁知顾墨此时突然开口。
“太子殿下，想必今日喊墨来，不单单是为了告知我姜月进宫一事罢？”
还在气头上的太子，也想学着顾墨无视他，沉默不语着。
“让墨想想，太子殿下应是听闻墨被陛下召进养心殿里，想问墨一二，是否？”顾墨继续无视太子的傲慢，又吃了一口菜。
太子动作顿了顿，神色微动。被顾墨看穿了心思，他心中有些不服气。
他觉得自己开口询问很是丢人，便强忍着心中的好奇。
“事关储位，墨也不能谈及太多。既然殿下不想听，墨便不说了。”顾墨完完全全将头扭了回去，拿起一旁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听见“储位”二字，太子眼睛都泛出光来。
感到有些不爽，他悄悄顶了顶腮。
伸出手去，一把抢过手中顾墨的酒杯，给顾墨再倒了一杯酒。
一言不发，将酒杯再次放到了顾墨面前去。
看着太子意味不明的动作，顾墨反应了片刻。
太子又伸出手指敲了敲酒杯，顾墨恍然大悟，太子这是让他有话直接说的意思。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微微笑着，顾墨不想惯着太子，也学着他敲了敲杯身。
见自己被顾墨揶揄一番，太子被逼急了，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发言。
“父皇到底对本太子的储位是何意？你可不要和本太子卖关子。”太子话语间带着威胁。
“其实，”顾墨悠哉，再次抿了一口酒，“陛下确实有动摇的心思。”
太子一愣，酒杯都没拿稳，掉到地上去。
反应快的顾墨快速将脚一收，这才没让那酒撒到自己脚边。
“是不是你在父皇面前说了些什么？”太子愈想愈气，心中笃定定是顾墨暗箱操作些什么，“父皇一直对本太子信任，为何突然会动摇心思！本太子已经在这储位坐了这么久，谁也别想把我拉下去。”
说到最后一句时，太子定睛看着顾墨，话中带着威迫感。
“墨可不敢这般议论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大可进宫问问陛下。就是，墨有些不知，为何太子殿下又要问墨，而墨说了，却不当真。”顾墨眉间微微一拧，整个人显得十分困惑。
太子给他说的有些心虚。
“太子殿下，恕墨多嘴。今时不同往日，五皇子刚立下战功，而太子在位期间，并没有做什么好事留名。这怎么能让朝廷里的臣子们对你放心？那如果连每日都见面的臣子们都不能服，更何况天下百姓呢？”顾墨趁热打铁，继续说着。
“那……父皇可还有说些什么？”太子心里一直都明白顾墨说的道理，只是不敢直视面对，现在听着越发心慌。
顾墨想了想，摇了摇头。
“墨只知陛下有所动摇，因为陛下只问了我如何看待朝廷臣子们争论换储一事。但太子殿下知道的，储位之争对墨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墨没有必要在陛下面前涉险帮任何一人。”
说着，顾墨拱手作揖。
他敢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太子绝对不敢再皇帝面前询问此事。
听着顾墨的话，本来有些疑惑的太子觉得是有些道理。他不禁开始有些担心起来，心中想的全是皇帝会怎么决定储位。
点到即止，顾墨看着太子万般煎熬的样子，唇边扬起淡淡笑意。
谨记着自己喝了酒，不能再在东宫多留了，不然可能会继续被太子灌酒，又或者说漏些其他的东西，顾墨微微转了转头，暗示一旁站着的丹青。
丹青马上融会贯通，上前在顾墨耳边假装说了些什么。
顾墨颔首，挥了挥手，让丹青退下，再站起身来。
“太子殿下，顾墨还有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他仔细瞧着太子反应。
如今太子满脑子只有皇帝要换储一事，震惊之余，也没心思想其他事情了。
想必母后也已经问出姜月一些话来了，留着顾墨在东宫与他面面相觑也没什么用，还惹得心情更加烦躁，太子咬咬牙，便准许顾墨离开了。
丹青早就准备好了往宫里去的马车，按顾墨的指示，还调动了定国公府的侍卫过来，与顾墨一同进宫接人去。
坤宁宫内，姜月悄然抬眼，谨慎观察着皇后的表情和动作。
确认皇后是信了自己所言，姜月揪着的心才稍微放松一些。
“臣女有罪，不能替皇后娘娘解忧，解答困惑。”姜月继续装得楚楚可怜样。
这脸红的，憋屈的模样，皇后都被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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