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黑小巷。
阿德米索尔的身影在半空中缓缓勾勒出来,第一次经历灵界光怪陆离的穿梭让他的脑袋有些昏沉。
呼吸的空气里没有了刺鼻的味道,阿德米索尔心中一喜,看来已经离开了贝克兰德。
但也不一定,有可能传送到了皇后区…
他环顾四周,自嘲一笑,皇后区可没有这种寒酸小巷。
昏沉感很快消退,阿德米索尔来回打量下自己的穿着后,走出小巷。
这里是…
阿德米索尔看到街道对面的熟悉招牌愣了一下:“恶龙酒吧”
他本能地瞥了眼手上的金质怀表,把自己随机传送回了廷根市…
这应该算是幸运吧,起码不是苏尼亚海海底。
廷根市啊…
虽然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但再次踏足这里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迈开脚步,先到旁边即将关门的商店买了一根乌木制的手杖。
习惯携带手杖后,不握着点什么反而感觉别扭。
阿德米索尔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重量和质感,不自觉地想起了议员先生。
当初议员先生说过如果自己选择去西拜朗的话会调动资源帮自己安排好,但在他去信做出选择后,议员先生一直没有回信。
他是不是预料到了即便我不需要帮助也可以离开贝克兰德…
阿德米索尔摩挲下巴,应该再向议员先生去一封信询问下后续安排了。
心中打定主意,他手扶礼帽快步横穿马路,略一犹豫后推开了恶龙酒吧的大门。
大厅里人声鼎沸,狗拿耗子的比赛进行到最后时刻,一只昂然挺胸的纯种黑色西高地犬成为了今晚的最佳“猎手”。
人们大声欢呼,手中酒杯碰撞在一起将热闹气氛烘托到最高点。
阿德米索尔随意一瞥就收回了目光,他没有发动手套改变相貌,以阿比梅尔的面孔来到吧台。
是他不认识的年轻酒保,应该是新来的。
阿德米索尔食指轻敲桌面,“一杯烈朗齐。”他用能穿透嘈杂声音的适当语调说道。
酒保点点头,干净利落地倒好酒,放在阿德米索尔的面前。
“没看见你们老板啊。”他随意地和酒保攀谈起来。
“狄蒙先生一般不在这里看着。”
阿德米索尔闻言一怔,狄蒙?
“斯维因去哪了?”
年轻酒保略显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语气低沉道:“斯维因先生前一段时间去世了。”
“因为一场意外。”他补充道。
死了…阿德米索尔脸色平静地点点头,随口解释一句:“我今天刚回廷根。”
将杯中酒喝尽,他熟门熟路来到地下交易市场。
这里的热闹一点不比上面的大厅差,摊主与客人间大声地讨价还价,每一个便士都要争论半天。
阿德米索尔环顾四周,不着痕迹地看向负责维持秩序的几人,没有一个熟面孔。
是因为斯维因的死所以他的那些手下都离开了,还是斯维因和他的手下们一起出了事。
他没有深究,这是大部分官方非凡者的宿命,即使是退休的。
阿德米索尔跟着人流缓步而行,在几个小摊上买了些布置仪式的灵性材料,目光流转,看到了市场出口旁边仍放着的破旧床垫,眼神复杂。
居然还在…他微感疑惑,下意识地将脚步往那边移了移。
最早只是一个草堆,之后才有了床垫,都属于一个叫阿德米索尔的“孤儿”。
他心中感慨,正要移开目光时,看见一道瘦弱单薄的身影突然从阴影中走出来。
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金发蓝眸,穿着破旧的麻制衬衫,身上和脸上满是污迹,面色苍白如纸,眼神木然,一言不发地躺到垫子上,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阿德米索尔准备离开的身影停住了。
少年克伦威尔躺在床垫上闭着眼睛,强行在混沌的脑海里开辟出了一处尚属清明的思考之地。
他如今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原本只偶尔才能看见的奇怪景象现在变成了每天必见。
慢慢地,他越来越喜欢闭着眼睛,甚至想过如果自己变瞎之后是不是就能彻底痊愈。
但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击,即便他闭上眼睛还是偶尔会有奇怪的景象出现在他面前,这些不该被看见的场景不断地折磨着少年的意志,消磨着他的精神。
克伦威尔不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初,那些幻象和声音刚刚出现时,他跟小伙伴们讲过自己看到的东西。
换来的不是帮助而是恐惧和厌恶,原本一起长大的朋友疏远了他,孤儿院里的人开始排挤欺负他。
他和老威尔森院长也讲过这件事,但对方只是鼓励自己要坚强,没给出任何有用的建议。
呆不下去的他最终选择跟随狄蒙先生一起离开孤儿院,来到恶龙酒吧。
狄蒙为少年安排了房间,给他分配了打扫卫生的工作。
本以为换了环境能好一些的克伦威尔再次被现实泼了盆冷水。
虽然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再向别人提过自己的特殊,但这很难掩盖,那些幻象和声音诡异怪诞,很难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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