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除尘纲领
闻声回头，左当忆从虚空走出，五官板正的脸上，依旧蹙起眉头，撇着嘴角，威仪不减。
但他浓眉下的大眼中，疲惫却怎也潜藏不住。
五人上前行礼，冯棠心中隐有不详预感...难道破解出来的“除尘”，真的非常棘手？
这个疑问没让冯棠困惑太久，随着左当忆将除尘纲领娓娓道来，冯棠的疑惑不问自解。
在非常久远的上古时期，人族的修行文明还很落后，妖魔两族主宰着这片大地。
魔族修炼九境，人魔，地魔、噬魔、泯魔、玄魔、真魔、魔王、魔君、魔尊。
同样，妖族亦有九境，聚灵、开窍、幻化、附体、显形、妖灵、地妖、天妖、妖帝。
后来人族开发出修炼体系，正如冯棠所熟知的那样，也是共有九境，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返虚、合体、大乘、渡劫。
人族的体系更加系统和稳定，于是，魔修学习了这一套，修炼魔丹魔婴等。
妖族也开始化为人形，按人族的的体系，修炼妖丹妖婴。
只有魔族存于魔渊，仍按以前的修炼方式。
这些时代背景，并非除尘纲领，只是左当忆为了让冯棠等人理解，才梳理了一遍。
进入纲领内容，彼时，魔族在魔尊之上，另有一更高阶的存在，魔神夷魇。
妖族亦然，在妖帝之上，有一更高阶的存在，妖君沧浪。
这也是现在很多妖族，习惯以君为名的原因，比如伯岳君、夜游君。
妖魔两族口号中的“沧浪啸月，夷魇染银”，说的便是妖君和魔神。
再往后，人族炼制出了至宝八狱镇脉图，以八座天成狱之力，并世界灵脉之力，布下尘笼乾坤阵。
此阵有八处阵眼，根本无法动摇，除非聚齐八件至宝。
它们皆在万宝录上，分别为排名第九的浊清剑、排名第十的天机镜、排名十一的凰云琴、排名十二的司戊鼎、排名十三的赊命刀、排名十四的龙纹玦、排名十五的净莲杖、排名十六的君子尺。
其中，司戊鼎和龙纹玦，皆被大周王族掌握，另外六件分别在六大仙门。
这八件至宝与阵眼同源，既通过它们凝聚气运补充大阵，也成为大阵的弱点。
而尘笼乾坤阵作用之夸张，令冯棠为之瞠目——封天锁地，隔乾绝坤。
简单说，此阵将整个世界封锁隔绝。
妖魔两族口号中的“气冲霄野，尘笼乾坤”，说的便是通过八件至宝，凝聚冲破霄野的气运，让尘笼乾坤阵运行至今。
也就是说，魔族喊了数万年的口号，其实是这些不为人知秘密的概括。
除尘纲领也就呼之欲出：夺八至宝，寻八阵眼，破尘笼乾坤阵，重现真实世界。
有此阵前，这方世界还有妖君、魔神诞生，相应的，炼制出八狱镇脉图等的人族，修为也必定在渡劫之上。
布下此阵后，人、妖、魔三族，却止步于现在的九境，相当于自锁上限，令人费解。
但有一点，遥远的上古时期，主宰这方世界的，大抵是妖魔两族，然而，布下尘笼乾坤阵时，人族修行文明一定后发达先，否则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大动作。
换句话来说，人族修行文明繁荣后，压制了妖魔两族，却主动将这方世界封锁隔绝。
所以，布下尘笼乾坤阵的原因，在这方世界之外。
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身具明心，冯棠轻易就能想明白。
以前世海量的阅读经验，冯棠当即有无数猜测。
比如，适逢大界浩劫，隐藏求存；又比如，那个时代的修行者，发现世界之外，存在不可对抗之物，在不明对方善恶的情况下，遮蔽自身；再比如，有更高层次的灵界、仙界之类，人族招惹了强敌，所以掩盖本界...
无论是哪种猜测，最好的选择，都是不要贸然做出改变，维护前人的成果。
令左当忆如此疲倦的原因，就出在这上面。
为了破解上古密文，仙门联合大周，召集了大量人员研究，导致除尘内容很快传开。
而且仙门做事遵循正道，也不会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将大部分参与人员控制、杀害。
于是在人族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两种声音。
大部分认为，妖魔两族不惜代价，也要瞒着偷偷进行，说明对人族一定不利，绝不能让他们如愿。
小部分则认为，世人有权利活在完整的世界，而不是被封锁的世界。
要命的是，这些小部分声音里，有人族最顶尖的修士，还有些顶尖修士没有发声，内心却未必不这么想。
道理太简单了，他们本来以为，修为已经到了顶峰，现在却有可能更进一步，这种诱惑很难抵挡。
“那现在怎么决定的？”冯棠问道。
“还在讨论”，向来沉稳的左当忆，也忍不住抬手揉了下眉心，“三个月后，所有大小宗门的宗主，加大周十五等以上的王侯，共同投票。”
听到这个决策，冯棠心下一咯噔，“左宗主，这样会坏吧？万一投票不阻止呢？”
冯棠不自觉的想起一段经历，在进入临渊城时，他曾被要求通过廓心门。
当时，冯棠脑海中有个情境，和许多“同伴”攀登，直至突破桎梏，抵达新的天地。
然而紧接着，喜悦骤散，恐惧丛生，意识中，似乎面对之物，不可思议，不可对抗，甚至不可描述。
随后，周围所有的“同伴”，在刹那间消失，经历了极大恐怖的冯棠，从新天地跌落，于畏惧中苏醒，让桎梏再加身。
再之后，冯棠面对过三个选择：忘怀经历，一切似乎没变；公诸于众，恐慌激昂交替；掩藏此界，部分同类恐惧，其他似乎没变。
那个时候，冯棠走向了第二条路，本心所指，没有丝毫犹豫。
廓心门的意识内容，未必是当初封锁天地的真正原因，但冯棠的廓心门选择，非常好的说明了一点：
人有其局限，考虑问题时，大多从自身利益出发，从眼前出发。
“...”，冯棠的质疑，令左当忆沉默下来，显然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安静了片刻，左当忆摇头道：“这些事你们先不用考虑，我相信能做到宗主和高爵的，不会如此短视。
“现在有个任务要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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