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惯了这些,并不为所动。
倒是一旁的洛靖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自然是站在他的亲生骨肉苏婉宁这边的。
此刻看着苏婉如,那是要有多不顺眼就有多不顺眼。
洛靖端脸色有些发黑,语气也有些不耐烦,“苏婉如,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众人还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但这句话在苏婉如听来,心里却是再度惊恐了起来。
暖阳侯......他怎么知道自己原来的苏姓?
苏婉宁心底里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同寻常。
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逐渐地开始失去了控制。
但眼下她根本没有功夫再细想,察觉到了洛靖端有些隐隐发怒的口气。
她也不敢再矫揉做作地继续装可怜,连忙解释道:
“父亲,婉如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恶心想吐来着,实在是坚持不住......”
“那白瓷碗又太滑,婉如恍惚之间,一时滑了手......”
“惊扰了大家,扫了父亲和祖母的兴致,婉如实在是有罪......”
她的这句话说得巧妙,字里行间说得既有理有据,又只说了一半,欲言又止似的。
但苏婉如万万想不到,她说完这些话之后,那些长辈竟然一个个地都不接她的话头。
原本按照她的预想,她这样“请罪”之后......
怎么着也该有个人接上来一句,让丫鬟扶她下去休息一下啊.
又或者是让她放宽心,不必如此请罪啊什么的。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整个正觉堂安静得可怕,静得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似的。
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苏婉如有些急了,这样子下去他岂不是被硬生生地架在了这个让她如此难堪的境地?
这下叫她该如何收场?
今日这种场面算是侯府里面的大场面了,女子基本上没有什么发言的权利,眼下能帮她说话的只有侯府里的男子。
她先是含着泪水,看了一眼先前一直都很宠爱她的“父亲”。
但洛靖端就仿佛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点儿也不向着她了,连个眼角余光都不曾给她。
苏婉如没有办法,她又环视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停在了洛成林的身上。
这个弟弟心思单纯,头脑简单。
平时自己也从来没有与他恶言相向过,反而她一直对待这个弟弟十分温柔可亲。
说不定只有洛成林能帮她了......
苏婉如就这么楚楚可怜地望着洛成林,时不时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眼角。
洛成林见状有些疑惑,平时父亲是那么宠爱“阿姐”的,怎么今天如此反常?
他看“阿姐”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有些可怜。
“阿姐”她虽然平时有些爱财,对待下人也有些苛责。
但平心而论,对待自己的时候,似乎一直都挺和蔼温柔的。
洛成林想到这里,决定还是帮“阿姐”递个台阶下。
他张了张嘴,正想站起来为“阿姐”说句话,帮苏婉如解围。
就在洛成林要站起身来的瞬间,他只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一股相反方向的力量拉住了。
他茫然若迷地朝那股力量的来源方向看去。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大夫人——自己的母亲拉住了他。
大夫人拉住了正欲起身的洛成林,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洛成林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她平时虽然不怎么关心他。
但是心里也明白,这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心眼太少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太容易引火上身。
洛成林被大夫人这么一打断,渐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来。
一个是刚进府没多久的“阿姐”,一个是养育了他二十多年的母亲。
孰轻孰重,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结论。
母亲虽然一直是不苟言笑的,但想来总归不会害他。
更何况,百事孝为先,母亲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他为人子女,也不该忤逆长辈。
洛成林终究也是无奈,他偷偷看了眼大夫人的脸色,最终只得无奈地叹气了一声,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苏婉如把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眼看着原本要帮她的洛成林最后不得已还是坐了下来......
她的心头只觉得更加焦急了,若说之前还只是觉得有些不妙,有些诧异,现在她的心境却已经变成了极度的不安。
苏婉如只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正被捆在铁板上炙烤。
正面反面,里里外外,都让她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实在是焦躁的厉害。
那感觉就仿佛是浑身上下都爬满了小蚂蚁,搞得她的心情也是七上八下,完全没有了底。
苏婉如的脑筋急忙转动着,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实在是太突然了。
她越是急躁,脑袋却越像是糊满了浆糊一样,粘粘糊糊地搅成一团,完全想不出办法来。
怎么办?眼下她该怎么办?
暖阳侯府里的人好像一个个都成了陌生人似的。
苏婉如呆愣在原地,脸色涨红得厉害。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这下子仿佛真的开始有些隐隐发痛了,尤其是太阳穴的两边,简直快要裂开了一样。
眼前也有些晕眩了起来,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眶里含着的泪水缘故。
一切人和事都变得云雾迷蒙,像被浓雾遮住了似的。
事已至此,苏婉如的心一点一点地快速沉了下去。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侯府大小姐,现在站着倒是看着挺精神的啊,身子也不歪了,头也不晕了?”
一道清清冷冷,犹如切冰碎玉般的女声从正觉堂的门口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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