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为储君,和皇帝其实已经差不多了。
……
徐达也不想讨论这些问题,给朱棣徒增压力和烦恼。
余光看着不远处,站在墙垛上,身穿明显不合身,大号陆军第一镇军服的少年郎,一个人对着黑暗处,练习拉弓射箭。
笑问:“这孩子是你收留的?”
朱棣顺着徐达视线看去。
就见绰罗斯·脱烈,笑道:“乌云琪格所在,绰罗斯家族的孩子,他们这支绰罗斯氏,被马哈木给清洗了,只剩这个孩子,今天报复我,又下不去死手,我瞧着品性还行,左右,也算是亲戚了,就带上了,栽培栽培……”
徐达含笑点点头,随即责备道:“脱烈的事情,也给你敲了警钟,往后在敌境,不要太托大了!”
若非这孩子,犹豫了。
但凡瞄准四郎的头颅,恐怕后果都不堪设想!
朱棣从善如流点头接受批评。
……
于此同时。
和林东百里外。
马哈木在数百亲兵护卫下,脸色苍白围着一堆篝火。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出。
马哈木脸色瞬间苍白,额头泌出冷汗。
昨天攻城受伤,晚上又被袭营,连夜出逃,狂奔百里。
他的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将军,你这个情况,不能去捕鱼儿海了。”百夫长担忧看着马哈木。
马哈木紧盯篝火。
他也知道,他的身体情况,的确不能这么折腾。
可……
“这样吧,你带着一百个兄弟,马上去捕鱼儿海,把和林失守,明四皇子会奔袭增援明太子的消息告诉可汗,让可汗提高戒备,争取在明四皇子抵达前,解决明太子主力,同时,一定要提醒可汗,放出大量斥候,做好监视防备……”
他们的代价太惨痛了。
原本以为,徐达被他们丢在身后三天的路程,怎么也不可能很快抵达。
没想到,徐达竟然一直在给他们演戏!
“同时,告诉太平、把秃孛罗,一旦明四皇子抵达,还未能解决明太子朱标主力,就一定要小心,尽可能保证咱们瓦剌部的精锐不要折在这一战中!”
百夫长微微诧异。
这话说的委婉。
可他都听得出,将军是暗示,事不可为,要尽可能保存实力。
这可和首领们,对长生天起誓完全背道而驰。
百夫长不敢多想,忙道:“属下知道了,属下现在就动身!”
马哈木目视百夫长奔冲消失在夜色中,喃喃自语:“即便给步军装上车轮子,从和林到捕鱼儿海,也至少需要十天时间,明四皇子,你大哥明太子朱标,能坚持这么多天?”
即便他生出保存实力的想法。
可还是希望,这一战,能把明太子的主力打掉!
俘虏明太子!
捕鱼儿海两百里外。
一支大军,举着火把,在夜间徐徐前进。
大军两侧,斥候哨探游弋的三十里外。
依托大兴安岭。
密密麻麻的营帐连绵成片。
张玉立于辕门外,静静等待着。
嗒嗒嗒……
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靠近。
郑世龙带着几名将士,出现在视线中。
靠近些,郑世龙翻身下马,小跑而来,大声道:“将军,明太子是赶着投胎吗!娘的,大晚上,他们还在行军!”
张玉苦笑,转身往辕门侧面走去。
张渠、郑世龙两个心腹迅速跟上。
张玉低声道:“这一路主力连战连捷,骄纵,迫切想寻找决战是真的,他们大晚上,这般明火执仗,嚣张行军,应该是想把脱古思帖木儿的主力引出来,进行决战!”
其实,他想打一下明军。
让朱标清醒一下。
可又猜到,明军现在是在诱敌,根本不敢动。
一旦陷入包围,他这个老四养在北元的大寇,会被自己人干掉的。
而现在,也无法向明太子报讯。
首先,他如何取信这一路明军?
难道让张渠亦或是郑世龙告诉太子,他是老四洪武十一年,就养在北元的大寇?
且不说,太子会不会相信。
即便信了。
都会给老四留下无穷尽的后患!
太子一定会怀疑,老四洪武十一年就敢干这种事。
会不会同样,在其身边,也埋下了后手。
这种猜忌一旦产生,就十分可怕。
他不可能为了朱标的安危,给老四留下无穷尽的隐患!
若是事不可为。
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牺牲掉朱标!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张渠脸色沉凝,“眼睁睁看着明太子钻入包围圈?恐怕王爷绝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张玉满嘴苦涩。
这就是他为难之处。
不过,他心中倒是有了一计。
只是……
……
天色渐亮。
朱标主力大军,一夜向前挺进五十里,距捕鱼儿海北元王庭,也只剩一百五十里左右。
三天路程。
朱标站在大军行进阵列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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