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所有事。
赵旉终于无力躺在床榻上。
毕竟赶了这么远的路,身体实在是受不了。
可翻来覆去,脑海里总是潘贤妃的身影。老娘
自己登基大统以后,跟母亲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可心里记着。
当初要不是潘贤妃一直保护、照顾自己,估计也活不到今天。
更无法那么迅速掌握殿前司。
翌日黎明。
天色还未透亮,两匹战马已经飞速冲出开封。
从幽州到开封,孟南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一路在马上颠簸,几乎屁股都要颠冒烟了,睡了不到半宿又要往临安去。
可又不敢抱怨。
一路跑进临安。
赵旉甚至没有去看钱端礼,便面目惊恐的跑进皇宫。
“娘,娘,您怎么样了!”
刚刚推门进入寝宫大殿,赵旉便心慌的喊个不停。
忽的屋门一开,赵构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久没见,宋高宗人也消瘦了。
想当初要不是吕好文阻止,他早就把潘贤妃封为皇后了。
夫妻感情很好,现在知道贤妃即将西去,赵构整日愁眉不展。
“爹爹,娘怎么样了?”
赵旉一把抓住赵构手臂,紧张的左右摇晃。
“唉。”
赵构只是摇摇头,直接推门离开大殿。
见状,赵旉更加心惊,直接冲进屋子。
嚯~
刚进屋,里面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
几个宫女正在床榻两旁站立,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听到是赵旉回来了,潘贤妃终于转过身子。
这还是自从弟弟被斩以后,潘贤妃第一次给赵旉正脸。
“娘!”
此刻,潘贤妃早就已经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
眼眶塌陷进去,面黄肌瘦,原本俊俏的脸颊现在完全透着一股死气。
赵旉脸色阴沉,不可置信的看着床榻上的母亲。
“娘,您怎么病成了这个样子!”
“都是孩儿不孝,终年国事繁忙,没能早回来看您!”
眼泪如短线珍珠。
赵旉再也控制不住,当着几个宫女的面就哭了出来。
现在的潘贤妃,已经无法坐起。
大张着嘴巴,费了好半天才幽幽吐出几个字:
“你舅舅的事,娘亲早就不怪你了。万事以国事为重,切勿分心。”
“娘死以后,善待你那两个弟弟。你若能做到此,娘便安心去了!”
听这话,赵旉就知道老娘还是没放下那件事。
“娘,您放心,旉儿一定会善待弟弟。您放心,您这病一定会好的!”
唉。
潘贤妃长长叹了口气,直接闭起双目:“娘这病自己心里有数,定是好不了了。”
“你只记住,照顾好爹爹,照顾好你的两个弟弟,娘便瞑目了!”
寝宫大殿。
赵构形如垂垂老人,呆呆的看着屋子。
不多时,太医们又重新前来诊治。
“爹,您瘦了!”
大殿一侧,赵旉独坐赵构一侧,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旉儿,听闻岳飞他们已经打下幽云十六州。你这几年功绩,便已直逼太祖官家,爹真惭愧也!”
正说着,大殿外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很快,潘永寿带着家眷也来到寝宫。
这些日子,他们一家几乎每隔一天都会进宫探望。
潘永寿可不傻。
虽然他也很伤心,可归根结底,他一家能走到今天完全是沾了女儿的光。
别看自己两个孙子被封为郡王,那还不是有女儿的面子?
现在这宝贝女儿眼看要不久于人世,他比谁都伤心,简直是双重打击。
“陛……陛下……”
潘永寿见到赵旉也在,一时间完全楞在原地。
身旁,次子一家以及两个弟弟也都跟着目瞪口呆。
“外翁,孙儿见过您老人家!”
今天这场合,没那么多规矩了。
赵旉看到潘永寿,立刻想起了自己老娘。
看到赵旉,两个弟弟瞬间化作绵阳,跪地道:“弟弟参见陛下!”
看到这两人,赵旉心情更不好。
要不是他们老爹潘怀恩在军器所弄虚作假,自己怎么会杀他?
没有他们老爹潘怀恩,自己老娘怎么会那么长时间不理自己?
似乎是太过伤心,等潘永寿一家离去,赵旉依旧呆坐在大殿。
时至夜半。
突然一阵惊呼声划破夜空。
“坏了!”
被声音惊醒,赵旉一个箭步直接冲进屋子。
此事,宫女惊恐的指向床榻:“陛……陛下,皇太后她……”
根本不用宫女多说。
潘贤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气绝。
双眼紧闭着,面目仿佛并没有太多痛苦。
“快,快叫太医!”
赵旉惊恐着对着屋外内侍大喊。
不到半盏茶,几名太医摇了摇头:“陛下,恕臣等无能,皇太后她……”
——
天色阴沉沉的。
拳头大的雨点凄厉厉的砸击下来。
永思陵内,赵旉孤零零的站在灵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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