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去,楼高足足有四层。
在大宋,很少有超过三层的建筑。就这个楼层,已经压过望海楼了。
整个酒楼占地巨大,只是外面正门就开了两个。
缓步进入内部,顿时一种干净、整洁让人一阵赏心悦目。
几根石柱雕刻着古今诗词,四周墙壁装饰着诸多名家字画。
若不是一道道摄人心脾的菜香,还真不像是进了酒楼,反倒像是进了一座装扮典雅的深宅大院。
一楼客人上座率超过七成。
从食客装束来看,几乎都是有些钱财的,没有穷苦百姓。
想想也对,开封城内数一数二的酒楼,那消费可不是穷苦人能承受的起。
估计那些外人口中的穷棒子,也就只有在门口看看的份。
上到二楼,环境更是清新素雅。
巨大的空旷区域被屏风隔成一个个雅间。
屏风上也是清一色的名家诗词,山水字画。
“就这吧!”
赵旉寻了个没人的雅间,一屁股坐下。
刚刚坐下,伺候在二楼的伙计立马小跑着凑了过来:“客官,您想吃点什么,小的随时招呼着!”
“伙计,这样,把你们这拿手好菜给我做上四个,再烫一壶好酒。”
“客官请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去办!”
还以为正在饭口,食客又多,自己点的这四道菜得好一会呢。
结果等了也就半柱香不到,四道热菜已经上齐。
除了一条大鲤鱼,其他三道菜也是色香味俱全。
这种美食就是平时在皇宫里也舍不得吃。
今天算是解馋了。
好半天,四道菜被一扫而空,一壶好酒也被喝了个底朝天。
“幼安那,我们大老远的从京东西路来开封,是为了让你开拓眼界,可不是铺张浪费。”
“你一个人点了三道菜,如今还剩下这些,且不可剩下,赶快吃掉!”
就当赵旉准备结账走人,忽然一旁雅间传来一个年迈声音。
“幼安?”
“京东西路?”
听口音倒像是那边的人。
赵旉起身离开雅间,好奇的瞥了眼对面雅间。
放下酒钱,赵旉随着伙计一同来到楼梯口时忽然停住,压低声音指着刚才那雅间:
“伙计,我问你,那雅间里坐着的老者可姓辛?”
伙计也被问的一愣,面露难色道:
“客官,这个小的可不清楚。我们怎敢问人家姓名,不过他们倒是眼生。”
伙计回答的倒也没错,赵旉也不想为难人家。
想离开,却又不想走,最后径直奔向雅间。
“你是何人?”
见到陌生人闯进来,老者明显多了几丝防备。
毕竟是在开封,不是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防人之心不可无。
进了雅间赵旉才发现,听声音是个老者,其实看年岁也就在五十几岁上下。
“老丈,在下并无恶意,敢问您贵姓啊?”
贵姓?
老者更加好奇,有心保密,可见赵旉面相也不像是坏人。
犹豫片刻,老者也抱拳回应:“小郎君,免贵姓辛!”
辛……
这下,更加坚定了赵旉内心判断。
再看向老者时,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敬佩,连看向一旁那十岁孩童也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暖意。
“敢问您可是辛赞,济南知府?”
啊?
你、你……
老者瞬间傻眼,满是不可思议的呆立原地。
“小郎君,您因何识得在下?恕在下眼拙,我们好像从未见过啊?”
“哈哈!”
确认了对方就是辛赞,赵旉总算是把心放下,反客为主的坐在老者身旁。
“辛知府,听闻您一年前任期到了便此去官职归乡,如今在开封相见真乃三生有幸啊!”
说完,不给辛赞任何反应时间,赵旉伸手摸了摸一旁男童:“辛知府,想必这就是您的孙儿辛弃疾吧?”
这下辛赞彻底如木雕泥塑一般。
他倒不认为赵旉是坏人,关键是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
“小郎君,您到底是何人?此番邂逅有何用意?”
“辛知府,在下曾在京东西路见过您。此番有幸于开封相遇,实乃巧合,绝无半点恶意。”
为了让对方安心,赵旉想了想,把自己包装成了原本在金国统治下的中原人。
几番客气,辛赞也多少卸下了防备。
“小郎君,在下确实于去年春卸任知府一职。本来朝廷另有委任,可在下独子早丧,只剩下这一个孙儿幼安。”
“若一直忙于公事,怕耽误了孙儿前程,故而便在家乡颐养天年了。”
原来如此。
赵旉无比慈爱的低头看着一旁只顾吃喝的辛弃疾:“你叫辛弃疾吧?这开封城可好玩?”
“好玩的很,这酒楼、棋馆应有尽有,岂是济南府可比!”
“哈哈!”
辛弃疾声音尖锐,完全一副孩童嗓音。
见到生人也不怕,一双大眼灵动无比。
赵旉越看越喜欢,不禁抛下辛赞,只低头观察辛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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