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味屈从的模样,太后又道:
“若嫌宫中的姿色都看厌了,改明儿上巳节,哀家宣各家女眷入宫,随你挑挑。”
“一切听从母后安排。”
“你呀你,也长点儿心。大臣们的谏言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梁国送来的美人儿,他能安好心?”
“母后说的是。就算是梁王爷安排,孩儿再将她变为自己人,不就好了。”
“你、哀家可说你什么好!别旁人三言两语就将你哄得昏了头。”
“母后安心,这宫内绝没有一个细作能活。”
太后还要唠叨,蜀王跪的烦了,赶紧找由头开溜。
从前蜀王便是这副样子,他只是照模照样地表演。
以前的闵争被训斥的多了还会顶撞两句,现在好多了。太后也不想对他管得太严。
随即吩咐身边的嬷嬷:“对这个纭妃,盯紧些。”
“奴婢遵命。”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庄妃正坐在亭中,一边吃着桃酥,看着那道背影。
“王上对她可真重视。”
“可不是嘛娘娘。”听寒捧着甜杏露应道。
方才赵思君正回宫的路上,看到蜀王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往太后宫去,于是选到凉亭中来等着看热闹。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哎听寒你说,这世上该不会真有狐狸精吧?”
“娘娘,那些志怪异闻,只能当故事来听听,岂能当真。”
“那你说,难道是蜀王转性了?对着一个女人这么久居然没厌烦?”
“奴婢倒是听说,怪地有巫蛊之术,娘娘……”说着,听寒凑到主子耳边低声猜测道,“你说这位纭妃会不会是对王上下了蛊了?”
“那可就有意思了。”庄妃咬了口脆梨,“去,把这个消息透给需要的人去。”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北方的暖日总来得晚些,春寒料峭,殿内仍旧烘着暖炉。外头夜色如同蒙了露水,湿洇洇的。
“纭儿,若是外人面前,记得叫我什么?”温馨守着案牍窝在可靠的胸怀,与他共读一本书。陈怀贴着她的额问道。
闻言,她侧过脸颊看着他,“王上、陛下哥哥……”
对他而言,她就像是有魔力,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有着玄奇的吸引力。
指不定真对他下了蛊。
才半日功夫,外面就疯传她是妖女,通蛊术,魅惑王心。
“纭儿可真会蛊术?”
“会一点点,”她坦诚道,“只能御虫。”
“我看你是会御人心才是。”他笑着捏捏她的鼻子。
捧起案边的热甜羹喝了一口,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中。
“困了?”
“嗯……”
陈怀像抱小孩儿似的哄着她入睡。
“乖妹妹,什么时候才能给五哥吃一吃?”
她蓦地张开眼睛,仰视那张线条分明的轮廓,“五哥……为何只喜欢阿纭一人?”
“为何?”他反问,“我有的选吗?”
“嗯?”
“我若临幸别人,你、还会到五哥身边?”
他明白,她是不会的。
她会祝他幸福。
会心痛。
可是不愿意与人共享他。
“五哥……阿纭很庆幸,能生得一副五哥喜欢的模样。”
“可是这副身子已经不完整了,它配不上五哥的恩泽……”
那道梗在心上的刺,用多少时间也无法愈合。莫修染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得消解。
言府,林七也为她查了许久,莫修染自一年前辞去护卫之职,未曾回来过。
据言府的下人说,他是重伤被公子救回来的,为了报恩留在公子身边,小小年纪却身手很好,平日沉默寡言。护卫公子四年,忽然有一天说找到了家人,就离开了。公子还赏了他好大一笔银钱。
或许护卫之职,只是他为了方便行事的一个幌子。
当年莫府一案的卷宗也被翻出来重新审阅,莫书元确实有个幼儿,流放途中被一帮匪人打劫走失,当时负责此事的官员怕被追究隐瞒了此事。莫修染的名字被画上一道红叉,后注:年幼染疾不治身亡。
从此,莫修染便是个死人。
他没有籍契,无论化名为谁,乔装隐匿,便如同大海捞针。
看她眉头隐忧,陈怀将她抱回龙榻。
“乖乖睡觉,不许胡思乱想。”
“嗯……”
小腹酸涩胀痛,可她只是忍着,不想说。
葵水头日总是各种不适。
“五哥,太后没有疑心你吗?”今日他这样反常,难保有心人不会多想。
“这不是有你给我下蛊吗?”他勾起嘴角笑道。
“这个庄妃也很有意思啊五哥。”弄巧成拙,推波助澜。
“嗯。”
“五哥……”侧过头,发现他已经入睡。
忍不住抬手抚了抚他的面容。这样平静、安宁的一刻,只希望,永远不要有人来打扰才好。
次日一早,兰芳仪就向太后请了旨,带着人气势汹汹闯入梨雪殿,要搜查纭妃宫内。
这后头乃德妃授意,她自然胸脯挺得老高,就算得罪陛下也绝不能放过这次可以重创纭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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