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只觉此刻自己是一道正待被品茗进食的美餐。
而她就是那只食人的妖精。
“要怀龙胎,当然要沈哥哥疼人家了。”
柔细的小手向下滑去。
“小妖妇,”他捏住她的下颌,“就这般耐不住寂寞?”
“是啊,阿纭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人。”细甜的嗓音,绮艳的笑容,她指尖撩着男人的手心。
柔柔地,如同对待一件珍爱的物件。
使他心猿意马。
“沈哥哥并非那种、为欲望支配的人,对么?”
“腹中怎么还没动静?”沈约将她捞过来直视自己。
有些质疑她背地里服了避子药,但是也没查到迹象,她身边伺候的宫人每日向他汇报,她应当无法玩出什么猫腻。
他都勤勤恳恳耕耘一个月了,早该有反应。沈约不禁有几分自我怀疑。
“沈哥哥……”她翻身钻入他怀。根本不在意那冷凝的神色。
“要是生孩子就会死,沈哥哥要谁?”
“听谁胡说的,生孩子怎么会死?”
“万一呢?”
“孤王不会让你死。自有最好的太医与产婆。”
“那沈哥哥想,阿纭这样放纵不堪的女子,怎会没有给陈王诞下一子半女。”
“身子有碍?”他敏锐地猜测到。
“阿纭其实不如沈哥哥看到的这般、活得恣意快活。”委屈的神情楚楚,“不能为心爱之人传宗接嗣,阿纭早就失去了生为女子最珍贵的能力。”
所以、她才如此不在意廉耻么?
在陈国,她又是怎样屈膝讨好那个男人?
“不能生便罢,给孤王抵一辈子。”
他没有追根究底是何缘由,也没有夸口一定能治好,头一次,有人如此泰然地对她不能生子表示接纳。
“沈哥哥认真的?”
他的眸子不容置疑。
她缓缓靠上小脑袋,安心寝眠。
“愿意为大王怀育的人很多……”
“有无子嗣固然重要,若孤王的儿子能为不优,这王座必然要交给能担当者。”
他的回应让她意外。
在他心中,非是任人唯亲,百年之后,身死腐朽,而这天下,是要长存不衰,兴旺繁盛走向更加昌裕,才是他所愿见。
谁是那个继承他遗志、统领他之报负,与他有无血缘,不是最重要。
换言之,若为宏图远志故,齐国毁于他手,就此止步,他也不会委曲求全,向他国称臣俯首。
注定的倒戈相向,可她从来也没想过,这两个男人,都会住在她的心上。
第二日醒来,言笑晏晏间,转神她却已在与柳如仙密谋回陈计划。
多待一刻都将危险。
沈约很快就会察觉到暗牢失火一事与她有关。
大哥需要尽快离开齐国,带上王氏。
绝不能叫贺太傅察觉有异。
姬冰萦之死,虽与她没有直接关系,以沈约的敏锐,查到她这里也是早晚的事。
一旦到那种时候,陷入被动,想离开就更难了。
何况还有一个不定时的疯子莫修染。
“你们都下去吧。”
叫退所有伺候她梳洗的宫女,他送给她一罐精致小巧的口脂。
打开怡人的明媚酡颜色,极好闻的香甜气味。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红颜。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她抬眼视他,一抹俏笑飞上眼梢,“这是仇公公送我的呢、还是齐王送我的?”
心底知道是他,可就是想听他将心意说出来。
若是齐王赏赐,多半会正经呈上并随口谕。且也不会只一样。
“谄媚之人进献,只是觉得衬你。”
用惯了精贵脂粉的她自是轻易嗅出这口脂香味高级用料珍贵,也懒得驳他,举手道:“刚好我还没上妆,有劳仇公公了。”
仇喜良微愣,美人儿神态自若细步蹁跹,一袭缃色长裙,象丝一样淡雅,款款落坐于梳妆镜前。
“……奴才自当侍奉。”
微压心神,上前拾起桌上貂毛笔蘸取口脂。
“仇喜良,你确定会化?”看着淡定自若蹲跪于身前的人,她感到些许不安。
得到对方冷淡不屑的轻言:“很难么?”
明丽的颜色沾于粉润唇瓣,毕竟从没做过这种事,他竟感到一丝紧张。
挑蘸、抹匀,看起来这么简单的事,去比他学习篆刻还难。
陈纭对着镜子看向色泽不均的唇瓣,还有些涂抹到了唇沿。诚然他很细致,那一抹不自然的神色还是出卖了他。
“仇公公是没有给女子化过妆对么?”拾起软帕擦修多余的唇脂,她一边望向他,“阿纭、很荣幸。”
“你究竟、想对齐王做什么?”近在咫尺的四目相视,他企图从那双湿软如鹿的眼睛中看出什么。却全是对他的情意。
陈纭伸手勾起男人的下颌,“仇公公当初那样辱没于我,就是想将我从齐王身边抹去,对么?”
眼神微变,她起身继续道,“可是仇公公没有料想到我是一个放纵的女子,不仅没羞于难堪自戕,还反而投入了你的怀抱,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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