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谋士。
可这些天,真的有点琢磨不透秦灼在想什么。
一开始就把他关牢里,关了十多天,他想着秦灼应该是想留在手底下用,结果这么多天,除了送饭的,连个来跟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
就在林志业以为秦灼把自己忘了的时候,这位主儿摆起了招贤台,让他一道来看。
看也行,无非就是这位君上想在他面前彰显她手下不差人。
结果,万万没想到。
秦灼是让他来看这么多人一起骂她,还让他一块骂。
这君上不是有病,就是心深似海。
秦灼见他不说话,又道:“不敢骂?还是被关了这么些天,没怎么说话,口才大不如前了?”
她笑道:“你且放心下去,无论你是骂还是做别的什么,我不会为难你,要离开北境回京城去,我也绝不阻拦。”
林志业有点不太敢相信,迟疑着问道:“当真?”
“嗯。”秦灼点了点头。
林志业想了想,立马就转身下楼去了。
这人一下楼,便走入人群里,高声道:“皇上下旨加封秦灼为长公主,皇恩浩荡,秦灼拒不领旨,还杀了奉旨来北境的高将军,实乃狼子野心!”
林志业骂得很大声,几乎把边上那些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秦灼放下茶盏,摸了摸耳垂。
一旁的秦怀山见了,忍不住低声道:“他还真骂啊,你方才怎么就放他了呢?”
秦灼笑道:“你听,他这次没拿我是男是女说事了呢。”
秦怀山闻言,猛地一愣。
倒是谢傲鸿看她的目光越发欣慰了,“殿下好气量啊。”
“舅舅过奖。”秦灼笑道:“长安已经开始生气了,无争也在斟酌用词,宋旭都忍不住冷笑了,他们几个待会儿会帮我骂回来的。”
谢傲鸿闻言顿时:“……”
还有个初五在边上站着,手里那把剑抽出来又收回去,反反复复都好几回了。
感觉殿下今日的安排也是相当有成算了。
秦怀山小声道:“晏倾不在,总觉得有点可惜。”
要论说话就能诛心杀人,晏倾要论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奈何秦灼心疼他一身病骨,怕听见别人骂她会气的伤上加伤,不让他来。
“爹爹。”秦灼有些无奈地喊了他一声,“哪能一有这种事就指望着晏倾,也得让无争和长安他们练练口才不是?”
秦怀山不说话了。
敢情这般百人骂,千人斥,在秦灼眼里,就是用来让人练口才的事?
秦灼这会儿还不觉得有什么。
前世她做女侯,行事出格也没少被人骂。
只是没有这回全聚在一起骂,这么刺耳朵。
台上的顾公子听得直皱眉,忍不住抄起一块金元宝就朝台下人砸了过去。
这一砸,就砸中了林志业。
虽没有砸的头破血流,但头晕眼花是免不了的,人当场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公子爷倒也不是故意要砸林志业,主要是他嗓门太大,吵得人头疼。
砸中之后,就显得特别有准头。
周遭众人也头一次见到用金元宝砸人的,瞬间呆若木鸡。
顾长安道:“君上说了,今日若得贤才,许以黄金万两。可今日贤才没见着,本公子只看见,满座庸人似乌鸦,哇哇哇、呱呱呱,哇哇又呱呱,直吵得人头疼欲裂啊。”
顾公子说着,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押韵了。
嗯,这些大半年的书没白读。
他这般想着,当即又继续道:“眼看着万两黄金送不出,我就只好先拿来砸砸乌鸦。”
顾公子把人骂作乌鸦。
台下的老古董一听就气得鼻子都坏了,“你是何人?说话好生无礼!”
“一开口就拿金银俗物说话,一身铜臭,俗不可耐!”
“这小白脸一看就是秦灼的男宠,难怪这样替主子说话!”
顾长安听了,气归气,还不忘转身同谢无争道:“无争,他们说我是秦灼养的小白脸!”
谢无争连忙低声安抚道:“长安莫恼……”
“简直可笑,他们到现在居然连谁养谁都不知道!”顾公子说着,又扫了台下一圈,轻声道:“还好晏倾不在,要是被他听见,还不知要怎么记恨本公子。”
谢无争顿时:“……”
算了,顾公子心大得很。
他这般想着,迎着众人的斥责声走到台中央,朗声道:“肃静。”
谢无争道:“今日我家君上在此摆下招贤台,是为招贤纳士,诸位若有话说,还请斟酌用词,勿吐伤人之语……”
“萧澈。”王老先生开口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而后,忽然又想起什么一般,“现在,似乎该叫你谢无争了。”
谢无争颔首,客气有礼回了一句:“王老先生。”
王季同王老先生看着他,“你只是狸猫换太子的那只狸猫,偷了天运做了十七皇长子,受谢皇后亲自教养,差点就继承大统,如今身份被揭穿,就改名换姓到了秦灼身边为她做事,真是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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