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争还没说话,初五直接跃出马车外,一把将她姑娘从马背上拽了下来,“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来找无争。”
少年说:“宫宴上,就数你看他的次数最多!”
徐丹青见状,连忙跟着跳了下去,拦着初五,“别打别打!”
竟还真被顾大人说中。
无争今夜犯桃花。
初五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上来就要动手,若是把无争的桃花打得满脸开花,这可如何收场。
“初五,莫要对姑娘无礼!”谢无争回过神来,也赶紧下了马车。
好在徐丹青拦的快,初五还只是把人掀翻在地,一拳头砸下去刚好被她握住了。
没有人家姑娘脸上招呼。
“我乃曹宣武幼妹曹姝。”那姑娘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自报家门,“我心悦宁王殿下已久,在宫宴一直没机会跟宁王殿下说话,离宫时后悔不已,所以才抄近路绕到前面折回来……”
曹姝跟着哥哥学过武,马术在一众官家小姐之中也算极出挑的,原本想借此在谢无争面前露个脸。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狼少年。
二话不说,上来就揍。
谢无争原本都要伸手去扶曹姝了,一听到她说心悦自己,又把手收了回来,一把拉过徐丹青拦着的初五,低声道:“丹青,劳烦你扶曹小姐起来。”
“哎……”徐丹青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连忙伸手把曹姝扶起来。
好在这曹小姐也不是那种一碰就碎的娇小姐,被初五这一摔,胳膊没折,腿也没断,就是哪哪都疼。
碰一下,她都疼的要蹦起来。
谢无争温声道:“京中不许纵马疾驰,大兴律明令严惩,深夜虽没什么行人,但曹小姐这样也着实危险,这回念在初五已经伤了你的份上,就不上报京兆尹了,还请曹小姐谨记,下次不可如此。”
方才差点被初五摔散架没哭的曹姝闻言,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可是宁王殿下,我、我是为了你……”
谢无争道:“曹小姐若说为我,今夜之事便是我的过错。”
“不不不,这怎么也不能算你的过错。”曹姝虽委屈,但还算讲理。
反正今夜弄成这样的,她在宁王殿下面前是什么脸都没有了。
但怎么也要给他留点还算讲理的印象。
曹姝忍着泪,“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在街上纵马疾驰。”
“知错就能善莫大焉。”谢无争道:“曹小姐受了伤,不宜在外逗留,不如就先乘我的马车回府,让大夫来好生诊治一番。”
他说初五是为他才出的手,曹姝的伤和诊治的银子,都由他来出。
顺带还让初五跟徐丹青一起坐马车,顺路送曹姝回去。
谢无争的府邸离此处走过去也不远的,还可以沿途看看灯会。
初五有些不放心,“我们走了,你再遇上桃花刺客怎么办?”
少年也觉得这‘刺客’实在不怎么刺客,但桃花劫这东西对他来说还太难理解,于是各取一半,就成了桃花刺客。
“我都许久没见过刺客了。”谢无争道:“倒是有个特别想见,若今夜能遇见,也算幸事。”
初五搞不懂他。
这世上还有人想遇见刺客的?
徐丹青见曹姝疼的龇牙咧嘴,有些于心不忍,不等少年多说,就扶人上了马车,让车夫先送人回曹府。
初五跟着一道上了马车。
谢无争一个人在街上慢慢走着。
花灯如昼,明月当头。
他刚出宫,还穿着蓝色蛟龙袍,方才从马车上下来地急,也没披斗篷,正月里的深夜,还是很冷的。
夜风冻人。
边上偶尔有手牵着手的少年少女匆匆走过。
真奇怪啊。
明明夜里这么冷。
他们两个人,就好像一点也不畏惧严寒似的,有说有笑的。
这一年。
无争二十一岁。
一个人走过很多地方的街,看过很多次天上月的阴晴圆缺。
偶尔回想起少年时。
总是会想起阿月说的“有缘自会再见”。
究竟要多有缘,才能再相见?
无争独自穿街而过,在街头遇到要送他香囊的姑娘,他耐心着性子听姑娘自保家门,倾诉情意。
道声“承蒙错爱,怎奈我已心有所属”。
没收香囊,还不忘让姑娘躲在暗处的家丁侍女喊出来一起回家。
嘱咐她夜已深了,姑娘家独自在外很危险,以后莫要如此。
何其温柔。
温柔地令姑娘心碎,却生不出半点怨怼。
走到街尾的时候,遇到姑娘给他送花灯,说要一辈子为他照亮。
无争温声说:“我这一辈子肚子行夜路的次数恐怕也不多,若姑娘专为做这一件事,而空耗此生,实在可惜。”
他没要姑娘的花灯,却夸她手巧,以后定能遇到一个与她偕老之人。
这一路,还有送玉佩,送腰带的……
顾大人那嘴真不是该的。
说桃花,那真的桃花遍地开。
劫,倒不至于。
无争一一谢过,语调温柔如风,却没有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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