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易抱着师尊艰难的站起来。
晨光落在身上。
两个人都像刚从血水里捞起来似的，凄惨无比。
“有什么打算？”
封谕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林紫易摇头：
“先去找个医术高明的人给师尊治病，其他的以后再做打算……”
封谕轻笑道：“你可知，天下最好的医者，就在本座的碧落宫内。”
林紫易闻言，立刻毫不迟疑望着他：
“我跟你走。”
……
众人离开上清山，重新回到了碧落宫内。
安顿好水静枫二人，封谕便直奔毒殿而去。
天上飘着大雪。
将整个碧落宫湮没在了一片银装素裹之下。
封谕屏退了众人，裹紧貂绒披风站在寝殿之外。
除了呼啸而过的西风，整个庭院竟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这些日子，他并不曾收到慕妄尘去世的消息。
可是此刻的气氛却又莫名沉重。
他缓缓推开殿门，随着门轴低沉的“吱呀”声，只见凌溪澈蜷缩在红木交椅间，双手抱着膝盖。
或许是又瘦了的缘故，那椅子里空空荡荡的。
“你回来了。”
凌溪澈后知后觉的回过头，见到是封谕亲至，挣扎着想要起身。
封谕却紧赶两步，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
此刻，榻间的男人依旧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几乎看不出丝毫生气。
一种不安瞬间袭上心头：
“是睡着……还是？”
“睡着……”
凌溪澈的目光也落在男人身上，自嘲的笑了笑，
“一直在睡着。”
“睡了这么久……只怕是再难醒来了……”
封谕脸色一沉。
他此行一去一回将近月余时间，慕妄尘竟一直处在这样的昏迷之中。
大概是那百幻丹来得太迟了。
能够救他的命。
却也只是救了他的命……
“送去极寒之地吧。”
封谕淡淡的偏开脸，看向凌溪澈，
“那里寒冷，会对他有些益处。”
“至于以后能不能醒，是活是死，都是命数。”
凌溪澈痛快点头：
“好，我随他一起去。”
谁料封谕却不容置疑的拒绝道：
“我会派几个毒殿弟子去照看他。”
“你……必须留下。”
凌溪澈扬起脸，似乎被封谕骤然变冷的语气吓了一跳。
惊愕的张了张嘴：“我……”
“先帮我治一个人。”
“不久以后，碧落宫可能会迎来一场浩劫。”
封谕专注在他脸上的目光郑重无比，
“现在，我不是碧落宫主，你也不是毒殿殿主。”
“我只用朋友的身份请求你。”
“留下来帮我……”
不久以后……
一场浩劫？！
凌溪澈愣了愣。
不知为何，他竟从封谕眼中看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他沉默了片刻。
终于站起身，来到慕妄尘榻前。
在他冰冷的额间印下一吻。
眼睫颤了颤，一颗泪水便沿着脸侧掉落在男人毫无血色的皮肤上。
“好。”
凌溪澈回过头。
身形陡然一矮，竟是叩拜在了他面前。
薄唇轻启。
暗哑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属下凌溪澈，愿以此生……为主上效犬马之劳……”
……
傍晚时分。
云铮和云翼安排好慕妄尘去极寒之地的事，便离开了云影阁。
自从主上将影殿和云影阁重新修葺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回来。
为了照顾影卫们的习惯，房间里依然昏暗。
但是那干净整洁的地面，焕然一新的桌椅床榻，都让他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穿过几条小径。
转眼就要离开院门。
一阵对话声却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云铮皱了皱眉。
虽然距离太远，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但是鬼鬼祟祟的躲在这种角落，只怕也没什么好事……
他敛去气息摸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这对话的二人竟是……
云震和那个落选的胜出者？！
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云铮隐在暗影中，眉心也随着时间越拧越紧。
直过了许久，才看到那个胜出者再次向着云震逼近了几步，妩媚一笑道：
“你喜欢我，对不对？！”
云震惊讶的抬起头，满脸震惊的回望着他，结巴道：
“不，不是。”
“影三……你，你不要乱说！”
“我不信！”
影三将手臂勾在云震颈后，略一用力，便将他向自己带近了几分。
薄唇几乎就要贴在了男人涨得通红的脸庞上，
“你说，在影殿时为什么总是偷偷看我？！”
影三呼出的热气拍打在云震颈侧，激得男人连打了几个冷战。
他用力将影三推开，越是着急，嘴就越笨，我我我了半晌才挤出一句：
“因，因为……你长得好看……”
“比小时候看到那个浸猪笼的王寡妇……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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