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易自己便是惯用这些虚言诡词,来博取对方的信任,此刻听到老头这一番言语,又如何能信?
当即便笑着打趣道:“哟,老神仙,您这是要替我消灾解厄呢?还是劝我行善布施呢?”
那人听杨不易如此说辞,知道他不信自己,也不再多解释,只道:“老夫只是劝小兄弟行事小心,并无诓骗钱财之意,就此告辞。”
说着,他抱拳虚揖,转身便走。
这一来,杨不易倒真有些好奇,此人莫非真是传说中的“羽流”高人,又或是“青门九字”之中所言及的“卜、相”之人?
“先生莫急!”杨不易叫住这转身欲走的老头,笑道,“先生难道精通这‘卜相’之术?”
老者手抚长须,微微一笑,答道:“略知一二。”
“看得准不准?”杨不易还有些怀疑。
“相术一道,只有信不信,没有准不准?若信,诸事小心,或可避过灾殃,届时你若来说老夫看得不准,这如何证实?”
“若不信,祸事临头之时,才悔当初不听老夫之言,又有何用?”
杨不易闻言,点点头,道:“先生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你给我看看,我有什么大难?”
老者道:“你我相撞即是有缘,只是方才情急未细看,老夫这便给你瞧上一瞧。”
老者双眼再次在杨不易脸上端详,又不时抬掌捏个指诀,口中还念念有词:“文曲探阴,天马归府,玄关紧锁……”
“天生灵台泛光,七窍通天,神户英挺……”
“哇!”老者突然一声惊叫,倒吓了杨不易一跳。
“邪门,邪门!大大的邪门!你是金刚命啊,福星高照!在朝则是帝王相……”
杨不易小声嘀咕道:“老先生,不带您这么吹的!”
老者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起来:“但你玉虚朝阳,太阴冥冥,不守本分,喜欢自由……却是个十足的江湖命!唉!”
说到此处,老者竟是喟然长叹一声,显得甚是可惜。
杨不易道:“老先生,咱别整这些虚的,你就说我这次大难,到底躲不躲得过?死不死得掉?”
老者笑道:“此番乃是有惊无险,死不掉的。”
杨不易撇着嘴道:“死不掉就好,我这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要是就这么死翘翘了,可就大大的不美好了。”
老者又道:“小兄弟你五官带芒,威势逼人,终非池中之物,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只可惜是身在江湖……”
杨不易问道:“身在江湖又怎样?”
老者道:“身在江湖,则至多可得称个‘天下第一’而已。”
“天下第一?武道天下第一吗?若论天下第一,我已至少有两样功夫,可称天下第一,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杨不易对此结果颇为不屑。
老者好奇问道:“噢?小兄弟年纪轻轻,有哪两样功夫可称天下第一?”
杨不易挺起胸膛,得意地道:“第一,乃是赌术!关三元,你听过吗?我手下败将!”
“还有,那个号称‘纫川第一高手’的魏红衣魏老爷子,也自认赌术不及我,可不可算天下第一?”
老者惊道:“且不说这关三元成名已久,人称‘逢赌必赢’,魏老前辈可是江湖宿耋,他若认你赌技强过他,的确可称天下第一!”
杨不易被这么一夸,顿时觉得飘飘然。
老者又问道:“那还有一项呢?”
“还有一项,是我跑功天下第一!”
“跑功?这是何种功法?老夫从未听闻。”
杨不易得意地道:“跑功,就是跑给人家追的功夫嘛,天下没人能追得上我。”
说到此处,杨不易突然觉得有些心虚,于是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九阶大宗师除外!”才稍稍心安。
老者奇道:“有这回事?那你应该说‘轻功天下第一’才对。”
杨不易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轻功要以真气运行,我武道没练好,真气不足,所以只好改为跑的!所以是‘跑功天下第一’!”
老者闻言,连连点头:“嚯,原来是这样,有理有理!我尹心志相尽天下人面,可谓是‘相术天下第一’,竟也有我未曾听闻过的功夫,真是大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啊。”
“老先生原来叫做‘尹心志’,失敬失敬,我叫杨不易。”
杨不易与这老者谈得甚是投契,一时竟忘了问他的姓名,还是老者自己报出来,杨不易才知道。
尹心志对着杨不易抱拳还礼道:“小杨兄弟,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也正是机缘所在,老夫还有一句话要赠你。”
“尹老先生请讲!”
“你身具帝王之相,本不该踏足江湖,但却又是个十足的江湖命,而今你身在江湖之中,切记‘诸事莫向险中求,回头一线有生机’。”
说完,尹心志朝着杨不易一抱拳,说了句“他日有缘,江湖再见”,便即飘然离去。
杨不易还在嘴里咂吧那句“偈语”,却见尹心志远行而去,连忙喊道:“尹老先生,您给我相面不收点相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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