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天一个食客刚出门,一头栽倒在门口,翻着白眼,脚蹬着地,浑身抽搐,像极了平素所说的羊癫疯。
凌潇潇害怕他咬断舌头,眼疾手快将手绢塞进他的嘴巴,马上吩咐小厮抬去医馆。
幸亏,医馆不远。
医师把脉之时,食客醒了过来。
按理说,羊癫疯清醒后也就无恙,但这人仍旧不死不活,非但不感激凌潇潇的救命之恩,反而诬陷在连珠楼中了毒。
来者非富即贵。
凌潇潇确实没想到还有明目张胆的碰瓷者。
一队巡捕冲进医馆,不由分说抓捕了凌潇潇,以毒杀食客为名,查封连珠楼。
管家爷提着长襟下摆,匆匆跑来拦住巡捕,巡捕一把将管家推倒在地。
她努力挣脱巡捕,死死抓住管家爷的衣襟。
巡捕揪着她的衣领,险些让她窒息。
她挣扎着告诉管家爷,务必找到小侯爷,告知自己被同行设计陷害。
管家爷老泪纵横,瘸着腿追着巡捕,向她伸出手,“小姐,挺住,不要放弃,小姐,不要放弃,你不能放弃。”
她频频回头,被绊倒在地,巡捕粗鲁地拖着她前行。
年迈体衰的老管家追不上,她从地上踉踉跄跄爬起来,手掌和脸蛋都被擦破了皮,脚踝还险些被扭骨折。
百姓如蝼蚁。
她说不出的凄凉与惨淡,一瘸一拐地走进暗无天日的监牢。
阴暗潮湿的地下,像极了十八层地狱。
透过门栅,关押的人头发蓬松,披散在背上,面带菜色,浑身上下污浊,散发着各种臭味。
有的浑身都是斑斑血迹,身上的衣裳破不遮体,虚弱地躺在稻草上,眼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姓曹的牢头将她推进一间牢房,像索命鬼一样地大笑,“好呀,和你爹一个牢房,闷了,就叫你爹出来陪陪你,你要有心理准备,他的舌头快伸到下巴下面了。”
另一个牢头淫笑着说,“你想死也成,”朝房梁上呶呶嘴,“瞧,你爹上吊的绳子还在。”
她背靠着湿漉漉的墙壁,打量着区区五平米的牢笼。
权势滔天的父亲就死在这儿,头顶上的横梁果然缠着一条粗麻绳。
她盯着绳子一眼不眨,父亲身陷牢笼,怎么得到绳子,怎么把绳子挂在梁上?
粗粗硬硬的麻绳能扎进脖子的皮肤。
他根本不是畏罪自杀,而是他杀。
她顺着墙壁慢慢下滑,想着凌家父亲的惨死,不寒而栗。
隔壁传来凄厉的大笑,含糊不清地喊着,“苍天啊,没眼呀,冤枉啊。”
曹牢头使劲地踹着木门,恶狠狠地骂道,“老东西,你还敢咆哮,看我不打碎你的牙。哦,我忘了,你已经没有牙了,下次老子揪掉你的舌头。”
怪不得,他吐字不清。
狱卒走远了,她慢慢走到隔壁栅栏,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儿偏着头看着她,她慢慢蹲下,手扶着木栅栏。
“你是谁?”老头儿警觉地问。
“我是凌相爷的女儿凌潇潇。”
“凌相爷,凌相爷,”老头儿陷入了回忆,想了老半天,两只手捶着脑袋,“我怎么记不得了?”
“不要紧,慢慢想,我也要待很长的时间。”她苦苦地一笑,坐在臭烘烘的稻草上,看看空空的牢房,这还不如死了。
眼前浮现出老管家绝望的眼神,踉跄的脚步,他一定担心自己走了父亲的老路。
天不怕地不怕的凌潇潇头一次胆战心惊,这是一千多年前的时代,民如草芥。
她估摸,老管家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安庆王府。
可惜的是自己来不及告诫老管家,须以自己的名头通报小侯爷,只怕管家说来说去,仆役还不愿招麻烦。
老管家一定能找到小侯爷,只是时间问题,关键是自己一分一秒也不想呆在这儿。
她慢慢地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毫无疑问是遭到恶人陷害,而且恶人的背后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靠山。
否则不可能不问话不审讯,就把自己投入监牢。
她还摸不透小侯爷与当朝皇上的亲属关系,既然赐了安庆王府,他也袭了小侯爷,想必关系非浅。
牢头送来馊饭,她连闻都不敢闻,隔壁牢房的老头用手抓着馊饭吃得津津有味。
她敲敲木栅栏,把自己的馊饭如数拨给老头,老头叹了一口气,“不吃,会饿死,好死不如赖活。”
目前,她还不想死。
饭过一刻钟,外头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她期盼地站在牢门口,真的好渴望看见小侯爷。
来的并非小侯爷,而是穷凶极恶的曹牢头,打开她的牢门。
老头抓住木栅大叫,“姑娘,挺住,不能招,招了就是死。”
她战战兢兢被推进一间密封的房子。
木头十字架上五花大绑着一个浑身伤痕的男人,头耷拉在胸前,已经晕死了。
她恍然觉得自己在影视城,正在客串一部古装戏。
炉膛的火燃得正旺,一块烙铁烧得火红火红。
她胆战心惊地看着肥得快滚不动的审讯官,他姓杜。
曹牢头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喊他尚书大人。
“大胆罪妇,见了本官还不跪下。”杜尚书中气不足,吼一声要歇一下。
曹牢头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她伏地喊冤,“青天大老爷,民妇守法经营,请青天大老爷明察。”
啪。
一声惊堂木,震得她的耳膜嗡嗡响,“大胆罪妇,你可知,你毒害的是当朝太子的幕僚。”
太子的幕僚。
妈的,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幕僚算什么?
况且幕僚都是有文化有谋略的人,“癫痫病”并不似有此本事的人,倒像一个经过粗俗包装的小厮头子,当个管家都不配。
况且,就算他是幕僚,自己毒害幕僚有什么鸟用?
得不到银钱,得不到天下。
她急急喊冤,“大人,民妇与太子幕僚素不相识,也无怨无仇,他是连珠楼的食客,也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么可能毒害于他?”
杜尚书翻起眼皮阴阴地一笑,“真的无冤?”
“确实无冤,我才经营连珠楼,头一次见他。”
“他是太子妃的家人,你父亲入狱后,曾去求他相助,但是他深明大义,不肯与你父亲沆瀣一气,所以,你怀恨在心。”杜尚书说得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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