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每次去主母院子,求见五王爷,恭恭敬敬地说了小姐的要求。
五王爷总是不抬头,说跪到懂规矩为止。
哎哟喂,一旁磨墨的凌湘湘绘了脸,脸上的两条红色虫子纹成了点点梅花,小三子在自己的脸上比比划划。
据说,凌湘湘每晚哭哭啼啼,五王爷亲自去请来京城最好的纹身师,顺着伤势给她妆容了脸。
张娴芝的水平实在差,既然割了,就一刀到底,居然还让凌湘湘因祸得福。
这破王爷怎知伤疤可以纹花?
她摸摸自己肩头的月季,难道在窗外偷看自己的是他?
不要脸的王八蛋。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跪了,又不是姑奶奶的祖宗,跪有何用?
还有,最近,五王爷每次都是在写《女诫》。
不能提《女诫》,提起来就头痛,母亲罚跪的那些夜晚,都是在背《女诫》。
但她背了前面忘记后面,记住后面忘了前面。
脸皮厚,吃个够。
在面子和里子面前,她宁可不要面子,也要里子。
既然凌湘湘有法子,自己也得有道儿。
哄男人的活,姑奶奶比她凌湘湘高好几层道行。
要知道,莫一凡谁呀?
年少获国际大奖,称得少年才俊,关键难得的绝美性感,自己且能拿下。
她天天歪歪扭扭地写: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让小三子送去五王爷的书房。
连送三天,五王爷仍旧不吭气。她换了一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宏伟的祠堂摆着慕容家的牌位,寥寥无几的烛灯。
她小小的身影投在地上,显得极其的渺小。
周围连蛙都没一只,一个人躺在蒲团中央闷得要死。
她把所有会唱的歌都唱完了,记得的诗词都诵过了,实在找不到可娱乐的法子,倦倦地蜷着身体睡着了。
有人踢她的屁股,她拍拍脚,迷迷糊糊地说,“论文发给导师了,导师回复再修改,我再睡半小时。”
“你就这样面壁思过?”
好磁性好低沉的声音,她睁开眼睛,俊美的五官,流畅的脸部线条。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好一对明眸善睐。
“还不起来!”
哎哟,我的娘,这是一千七百年前的慕容霸的王爷府。
她这才醒过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眼神不对,自己不能站着说话,马上趴在地上,尝试着跪得好看。
一条腿折了,跪不得,另一条腿也跪不好,这一段时间,她压根就没好好跪。
一跪就痛。
“你这么跪的祖宗?”他微微地皱皱眉,看着她缠了白条子的腿。
她指指牌位,讪讪地说,“你祖宗,我一个外人跪他们有点不太好。”
哼,他冷哼一声,背着手往外走。
她赶紧爬过去,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脚,“王爷,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错在哪?”
“错在,”这个问题难住她了,到底错在哪?
“错在我多管闲事,我应该让张王妃杀人放火,我应该睁只眼闭只眼,我怎么就能看不过眼,还动了刀子?你应该用戒尺打我的手板心。”
他半侧着身子,整张脸的弧线越发好看,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听起来,你是侠女,怎么有错?”
“侠女也有错,”她顺着他的话继续说。
“你还是安心面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去。”
“你觉得怎么说比较合适,你教我。”
经过艰苦的博士论文阶段,她深深切切懂得一个人生道理,当面前有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一定要学会向他人求助,千万不要傻乎乎地以一己之力去硬拼。
会拼得你怀疑人生。
解铃还需系铃人。
既然五王爷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好,请他给一份范文,自己不会说,难道还不会抄?
“张娴芝和凌湘湘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她立刻瘸着腿站了起来,大声地叫屈,“王爷,你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张娴芝要活活打死我的丫头,一尸两命,我让她停手,她还让小厮继续打,我才动手,是她逼我在先,我自卫在后。”
他的眸子射出一道精光,“她是安国公的女儿。”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只是安国公的女儿,你五王爷府就是吃素的,任由她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一腔怒火焚烧着她,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在一千七百年前。
他哼了一声,“湘儿几次都想投湖,你不把她逼到绝路,你不会罢休。”
这玩笑开大了。
臭男人,真是没格局,没脑子。
她嗤之以鼻,“亏你还是堂堂的五王爷,凌湘湘不去挑唆张娴芝,张娴芝会来找我算账?我还说她就是咎由自取,我没记恨她到处败坏我名声已是宽宏大量,现在全城都知道我在书房勾引你。”
“你还要名声?你的名声哪点重要?”他高高地仰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做的哪一件事都没有名声,你早就名声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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