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陵阳朱尔旦
陵阳朱尔旦，便是聊斋原着中《陆判》那个故事的换头书生。
自打乡试结束，宋焘在官府邸报中得知陵阳朱尔旦高中豫州乡试经魁，便知道他已经换头成功。
宋焘本就对于陆判换头一事就反感，更不想陆判一错再错。正好趁着路过陵阳府，规劝一下陆判，也不枉他当一回督察司司命。
豫州同样归属东方鬼帝府，宋焘也不算僭越行事，还能赚取功德值，一举两得。
乡试期间宋焘办理王文的案子，便得到了两百功德值，让他的功德值达到了一千二百。按照地府的规则，达到一万功德值便可晋级四品鬼王境。
宋焘赶到陵阳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临近傍晚。他很快便打听到了朱尔旦的下落，便以慕名来访的借口敲开了朱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妇人，面相和善，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莫非这个就是朱尔旦那个身材不错、容貌一般的原配妻子。看来她还没有被换头。”宋焘心里翻起了嘀咕，不过还是非常客气的与对方打招呼。
“我家相公今日设宴款待一个姓陆的朋友，去了杏花楼。”妇人听说了宋焘的来意，便把朱尔旦的去处说了出来。
宋焘拜别了妇人，便来到了她所说的杏花楼。这里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只有零星的灯火，几乎是人烟罕至。
朱尔旦选这个地方也算是煞费苦心。
为何？因为他今天宴请的便是给他换聪慧之心的陆判官。
原本朱尔旦比较愚钝，压根考不上举人。这次突然高中第三名，相熟之人非常怀疑，他才和盘托出。
众人对陆判官非常仰慕，便让朱尔旦做东宴请陆判官，愿意跟陆判官交个朋友，让给他们一个结交的机会。陆判官答应了这件事，这才有了今日大摆酒席，众人等待陆判官到来。
而陆判官长得像钟馗，有些吓人，所以朱尔旦才选了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
宋焘找到朱尔旦的时候，他的一众朋友都已到场，都在等着陆判官的到来。
朱尔旦听说是青州解元公亲自登门，自是喜不胜收，连忙拉着宋焘入座。
宋焘也不客气，便坐在了朱尔旦的身边，与他说笑起来。
没多久，只听一阵阴风吹过，陆判官终于来到了杏花楼。只见他红色的胡须飘忽不定，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发出的光芒犹如电闪。
众人见状，茫茫然失魂落魄，吓得脸无人色，身子发抖，牙齿打颤。
在场的只有朱尔旦和宋焘面色正常，与陆判官有说有笑。而陆判官也是第一时间便看出了宋焘的阴司身份，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
不过他也看到了宋焘的眼神，没有叫破宋焘的阴司身份。
“宋解元远道而来，我敬你一个。”陆判官还是如此好酒，直接干了一碗。
宋焘也端起了一碗酒，一饮而尽。这个世界的酒，已经是蒸馏酒，能直接用碗干的都是真的海量。
朱尔旦的其他朋友摄于陆判官的相貌，没过多久便一个个的退避而去。最后只剩下宋焘、陆判官和朱尔旦，你一杯我一盏地大喝起来。
朱尔旦酒量稍差，这时醉得身子都已经挺不住了，便直接趴在桌子上酣睡起来。
只剩下宋焘和陆判官之后，两人这才以官方身份客气起来。
严格来说，宋焘是青州泰山殿的司命，陆判官是豫州嵩山殿的判官，都是五品鬼将境的实力，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
但是豫州和青州都属于东方鬼帝府，宋焘也有监督之权。所以宋焘这才委婉的劝说道，“陆判官，你这个给人换心的做法，我觉得实在不妥。”
陆判官不以为意的说道，“这个也不触犯阴司律例，都是在规则范围内的事情，反正我取的都是已死之人的心，只不过废物利用罢了。”
宋焘看对方并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也不好现在就与他闹翻，就再次劝解道，“虽说是人死不能复生，但阳间也讲入土为安。再去破坏，不太好吧。”
陆判官继续辩解，“人死如灯灭，死后便归我阎殿管理。我用了他的心，帮他投个好胎，不过分吧。”
宋焘也不好再说什么，总感觉这个陆判官就像是走在悬崖边缘，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但愿他能尽早回头才是。
接下来宋焘也与陆判官没有多少话说，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正当陆判官打算离开的时候，醉醺醺的朱尔旦突然开口了，“陆大哥，换心的事，蒙受了很大的恩惠。不过还有一件事也想请你帮忙，不知行不行？”
陆判官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声音依然是非常豪爽，“朱兄弟但说无妨。难得我与你一见如故，结为兄弟。”
朱尔旦的意识还不算太清醒，迷迷糊糊的说道，“换心既然如此成功，想必面孔也可以换吧。我的妻子，身材非常不错，就是脸面不怎么好看。我想麻烦您帮她换个漂亮的头颅，可以吗？”
朱尔旦原本与糟糠之妻非常恩爱，如今换了一颗聪慧之心，果然也变心了，已经开始嫌弃自己那个相貌普通的妻子了。
还没等陆判官开口，宋焘便已经开始教训他，“朱兄，糟糠之妻不可弃，你怎可这种念头。前朝陈世美的故事，你都忘记了吗？”
朱尔旦似乎没有听到宋焘的话，嘴里还说念叨着“换个漂亮的头颅也不费事吧……”。
陆判官已经听出来了宋焘的反对，也没有去回答朱尔旦，而是大笑一声扬长而去，只留下宋焘照顾喝醉酒的朱尔旦。
宋焘只好扶起朱尔旦，向他家里走去。这种情况下，宋焘即便是对朱尔旦不满，也要想把他送回家再说。
宋焘把朱尔旦送回家的时候，他的妻子早已等候在门口。见到相公喝的不省人事，她连忙搭把手接了回去。最后在宋焘的帮助下这才将朱尔旦架到床上。
朱尔旦的妻子非常悉心的喂他喝水，给他擦脸，给人一种非常贤惠善良的感觉。
她还不忘给宋焘倒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感谢宋焘将相公送回来。
宋焘看着这个被自己丈夫嫌弃的妇人，心生怜悯，打算帮她一帮。与陆判官的较量，他决定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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