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
上万支旌旗!
猎猎飞舞!
战鼓!
近千面战鼓!
轰鸣炸响!
黑压压的方阵、密密麻麻的战车、望不到头的铁甲,满布临湘城外旷野。
田丰登坛祭天,步伐庄严肃穆。
宣读讨逆檄文,王凯慷慨激昂。
无数女子登上城墙,含泪送别心中的情郎。
无数年迈的父母,悄然凝望。
城楼正中的最高处,大旗迎风招展。
徐淑伫立旗下,金冠华服,雍容端庄,长长的裙摆迎着劲风卷动飘扬。
“活着回来。”
悠悠低语,随风消散。
两侧的貂蝉和蔡琰默然垂泪。
“主公!时辰将到!”典韦平端着火龙枪,大步登上点将台。
“主公!各路先锋已经起行!”郭嘉肃穆作揖。
“主公!西路兵马整装待发!”高顺庄严行礼。
“主公!中军各部整装待命!”赵云沉声抱拳。
宝马白霜似乎知道即将步入战场,躁动难耐地蹬踏马蹄。
王旭轻拉马缰,回首眺望城楼,遥远的距离令他仅仅能看到飞扬的裙摆。
“我尽力!”
他轻声低语,目光饱含柔情。
盯着日晷的田丰突然震声高呼。
“主公!时辰已到!”
霎时间。
白霜人立而起,震声长嘶。
鲜红的战袍摆动飞扬,通红的火龙枪高高闪耀。
“荆南勇士何在!”
“呼哈!呼哈!呼哈!”
数万将士齐声闷吼,森冷的兵器重重拄地,声音低沉而雄壮,山河都仿似在震动。
王旭深吸口气,纵马跃下点将台,高举火龙枪,奔驰在密密麻麻的方阵。
“我的儿郎们何在!”
“呼哈!呼哈!呼哈!”
“城头妻子的夫君何在!”
“呼哈!呼哈!呼哈!”
“城头父母的儿子何在!”
“呼哈!呼哈!呼哈!”
“挺起你们的胸膛!拿起你们的刀剑!为自己,为你的家人,为这一方净土,随我踏平荆北!”
雄健的身影迎着朝阳策马奔腾。
既是鼓舞士卒,也是抛开眷恋。
战鼓轰鸣。
烽烟又起。
荆南雄狮再度奔赴战场。
此次北伐几乎倾尽全力。
西路发兵一万,高顺率领,沮授随行,沿罗县前往武陵,汇合驻守夷道的管亥威压荆北南郡,合计两万多兵马。
中路主力四万奔赴鄂县,汇合韩猛的一万人马,同时征调豫章赖恭麾下精兵五千,合计近六万兵马攻打江夏,两万水师协同作战。
王飞率两万人留守临湘,田丰坐镇将军府。
各县维持治安的府兵抽调半数,外加征发徭役四万多人,尽皆集结到长沙归杨凤调度,负责后勤供需。
五日后。
中路主力抵达荆南大港鄂县,与邾县的荆北大军隔江对峙。
港口大营,中军大帐。
众将分坐两旁,仔细听韩猛汇报军情。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物资暂时无忧,此外,末将麾下兵马已经全部进驻港口的防御石堤,宋谦和贾华也完成水军布防,目前在检查水军大寨的防御工事,预计入夜时分会赶来向主公禀报。”
雄健的身躯端坐帅位,威严犹如蛰伏的猛虎。
“荆北大军有什么动向?”
“目前没有过多调动,四万精锐都忙着加固水寨,赶制弓弩。”韩猛回道。
王旭闭目沉思片刻,含笑看着郭嘉。
“奉孝有没有妙计?”
“属下早前曾与元龙商讨,他对此战的准备更充分。”郭嘉的神情似笑非笑,似乎已经彻底走出悲痛,恢复曾经的从容。
王旭转头看向陈登。
“元龙,说说你的想法。”
陈登略为沉凝,拱手回话。
“属下认为,蔡瑁、张允深悉水战,荆北水军非同凡响,此战不能力敌,唯有智取,重在一个等字。”
“等?”王旭皱眉。
“不错,确实是等。”陈登面容严肃。“如今的形势与去年刚好相反,荆北远比我们惧怕久战,他们去年损失惨重,强行征召兵员导致军队战力大减,士气无法保证,持续对峙的压力会令他们士气跌落远比我们快。
其次是刘表早前设局夺取南阳后,已与袁术水火不容,纵然袁术正与曹操激战,自顾不暇,但稍有机会就必然袭取南阳,荆北始终面临北方的威胁,而我们荆南没有这种顾虑,孙坚牵制住刘繇,刘焉忙着稳定蜀中局势,我们后方暂且安稳。
再者是奉孝的妙计令刘表大失民心,百姓已经怨愤,如今战事又起,刘表必然实行很多管制措施,且征发徭役维持补给供需……如此势必持续激化矛盾,因而荆北拖不起,我们越是等,他们越着急,越容易犯错,越容易内乱。”
众人听得暗暗点头。
兵曹掾董和接道:“元龙说得很对,但我认为不能枯等,应该先打,然后再等,给予荆北将士更强的压力,给那些新兵更多恐惧和阴影,促使荆北将领更加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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