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和袁绍再度坐回胡床的时候,意味着他们的身份已是一方霸主。
“子阳贤弟,公孙瓒尚且在幽州北部苟延残喘,此其一,其二是孟德脱离为兄的庇护之后,声势日盛,或许实力不如我,但也不能小觑,我要取中原,他要取河北,两家剑拔弩张,已是到了不得不战的地步,贤弟是否知晓?”
“当然!”
“近年贤弟也与孟德交恶,我们何不联合出兵?我取中原,你取司隶,各得所需,如何?”
“我亦有此意。”
王旭笑着点头。
“但南蛮叛乱尚未平定,益州尚未整顿,我贸然出兵会遭到文武反对。”
“哈哈哈哈……”
审配大笑着走到两人身前。
“将军此言差矣!”
“正南有何见教?”王旭平静地看着他。
审配躬身行礼。
“明人不说暗语,将军乃当世英雄,雄踞西南,兵强马壮,若欲进取,必图司隶,袁王两家联合是互惠互利,将军麾下的能人志士岂有反对的道理?将军本就有心攻取司隶,何故如此托词?”
“不愧是审正南,不错,我确实要攻取司隶。”
王旭话音急转。
“可惜于我而言,时机远远未到,待我稳定益州,平定南中,解除后顾之忧再北伐岂不更好?”
袁绍静静地仰躺在胡床,眼睛半闭半睁,彷如什么都没听到,而审配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尽职尽责地继续扮黑脸。
“如今我家主公之所以愿意与将军合作,不过是希望减小此战的折损,若我等已击败曹军,尽得中原,将军哪来夺取司隶的机会?”
眼见审配借势压人,试图给自己心理压力,王旭立时反唇相讥。
“正南看起来胸有成竹,似乎已有破敌妙策,既然强如曹军都轻松可破,正南何不献策破掉苟延残喘的公孙瓒……噢,对了,听说正南去年随军北伐却被击败,难道……正南是故意相让?另有妙计良策?”
审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阵青一阵红,尴尬到说不出话来,毕竟此刻不是骂街,他的任何言辞都必须有理有据,目的在于打到谈判对象的要害,不然就不是谈判,而是吵架搅局,他终是足智多谋的能臣,再如何气恼也分得清自己是在做什么。
心知自己已经出现情绪,审配不再吭声,而静立许久的郭图也赶忙走上前来行礼接话。
“将军的意思,我等明白,但公孙瓒与曹军不可相提并论,公孙瓒雄踞幽州已久,深悉草原作战的精髓,麾下白马义从来去如风,着实很难彻底剿灭,而曹孟德虽然尽取中原,但立足不稳,排开核心精锐,余者皆是依靠天子慑服,若形势不利,势必分崩离析。”
“公则!本将军当然知道不能相提并论,曹军何等强大,公孙瓒却是苟延残喘,如何能比,至于公则说的理由……请恕本将军无法理解,你是想说公孙瓒能征善战,曹孟德不知兵事?若按你的说法,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排开曹孟德深悉谋略,我打他是轻而易举?”
王旭丝毫没有客气,哪里痛就打他哪里。
郭图微有些尴尬,但丝毫不见慌乱。
“将军且听在下把话说完,公孙瓒虽然已经势微,但当年亦曾威震青、幽、并、冀四州,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并非将军想象的那般弱小,此其一,其二,中原曹操野心勃勃,近年实力剧增,时刻威胁河北,我们不得不防备他,外加要巩固治地,因而使得公孙瓒能得以偏安。
如今的形势则大为不同,袁公已完成青幽并冀的军政整合,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只需派遣一员上将北至幽州拖住公孙瓒,便能尽遣主力与曹军决一死战,主公力邀将军联合的确是为了减少损失,还望将军莫要自误。”
王旭含笑盯着郭图半晌,语气突然转厉。
“本将军自追随皇甫将军平定黄巾以来,南征北战十五年,历经大小战役数百场,虽然不敢妄称名将,但也深知战事,阁下前言不搭后语,是在诓骗无知小儿么?”
“将军何出此言?”郭图故作疑惑。
“公则一面解释无法攻破公孙瓒的原因,一面用形势大为不同来混淆视听,转而说足以应付两线作战,岂非自相矛盾……公孙瓒的本事,我心知肚明,若非兄长雄才大略,河北哪里能有今日的局面,若是随便分一支部曲就能拖住这位名震天下的白马将军,他哪能抵抗到现在?”
王旭佯装出恼怒万分的模样。
“依如今时局,袁曹两家若是开战,曹操必然与公孙瓒联合,是时河北的主力深陷南方,怎么抵挡公孙瓒反扑,河北虽然有数十万兵马,但需要分镇四州之地,同时要应对两线强敌,岂能用一句形势大为不同来蒙混?
眼下江东孙家陷入平定百越的泥潭,根本无心,也无力北进,若我们荆益二州不出兵,孟德便毫无后顾之忧,河北处处被动,纵然兵强马壮,也未必能轻易取胜,依阁下的才能,势必早已看明时局,如今弯来绕去,岂不是有欺我无知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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