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零六年二月初三对于楚国是非常特别的日子,更是恐慌的日子,而且没有任何人知道今天在后世的评价中有着特殊意义,它不仅是楚国首次北伐的终点,也是二次北伐的起点。
弥漫着偶然的时局之中,一场惊天布局渐渐展开。
虽然后世对这段时期的争论无数,但所有人都一致认同这场意料之外的变故促使那个人杰辈出的年代走向终结,甚至有很多人在网络里调侃:很难想象在那个年代,在那种局势下会出现那样的情况,有时真的怀疑所谓的楚王是不是穿越者,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当然。
这样的帖子很快就会淹没在网络的海洋,多半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偶尔还会骂一句“傻叉”。
一切都要从那个清晨,楚国王后当众公开承认楚王离世开始。
早前虽然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消息疯传,但对于百姓来说,朝廷没有确认就意味着不能肯定,当楚国王后亲自出面承认且宣布新王继位的时间,众人才不得不信,也没法不信。
犹如做梦的感觉在楚国各地迅速蔓延,许多百姓突然间觉得支柱崩塌,唯有那些年幼的孩子不明所以,他们看着自己的父母,看着自己的长辈突然陷入悲伤,显得茫然而不知所措,因为他们生在安稳的楚国,尚且没有见过路有冻死骨的年代,没有体会过铁蹄之下人命不如狗的时候。
无数襄阳百姓走出了家门,跪在街道两旁嚎啕大哭。
无数条白布在各家各户门前飘飞,处处都是悲泣的人,处处都是痛苦悲鸣,处处都是苍茫的哀乐。
举国同悲,感人肺腑。
不论是文臣武将,还是上下官吏,亦或是守城士兵,无不被此等场景感动得泪如雨下。
相比起百姓纯粹的悲伤,朝堂在弥漫悲意的同时也发生着激烈斗争。
“臣坚决反对王后监政!”
九卿之一的延尉伊籍伫立在大殿中央重重挥动长袖,显得非常愤怒。
“本朝自武帝之后,严令后宫不得干政,王后虽贤良淑德、智慧过人、堪称千古奇女,但又怎能跃居王权,且不说天子不会答应,满朝文武又如何答应,百姓将士又如何能答应……”
伊籍是很传统的人,也是坚守律例的人,不然也不会高居总管刑罚的延尉,待慷慨激昂地说完自己的理由,他回身面向神色淡漠的徐淑恭敬行礼。
“王后才德举世无双,此乃满朝文武之幸、楚王之幸,更是百姓之幸,早前王后参政议政,臣等尽皆认同,只因王后胸藏韬略,但王后本当母仪楚国,怎能逾越掌权。
若楚王喻为烈日,王后便是皓月,各有分工,如何能乱,恳请王后以大局为重,以天下为重,以楚国为重,安心辅助幼主继承楚王遗志,若名不正言不顺,楚国必定大乱,擅自称王者不知凡几。”
伴随着他的话,朝堂站起来大半官员,齐齐躬身上奏。
“恳请王后以大局为重,以天下为重,以楚国为重,安心辅助幼主继承楚王遗志,倘若名不正言不顺,楚国必定大乱,擅自称王者不知凡几。”
这些人包括大司农蒯良等高居九卿的人,也包括尚在襄阳养伤的宣武将军王凌和文治将军李严等掌兵将领,还包括王粲等不少亲族。
此等情景令徐淑如坠冰窖,仅是朝堂就有这么多人反对,可以想见各地会有多少人不满,尚且带兵在外的将军又会有多少不满。
本来,她以为能说服众人。
本来,她以为虽有波折,但彼此相处多年,理当能团结起来共图复仇。
深藏在华服下的身躯开始微不可查地轻轻颤抖,美丽的双眸也渐渐湿润,她缓缓看向了王粲等身居高位的亲族。
王飞与她是最熟悉的,早年一同沐浴着阳光背井离乡,一同踏上坎坷征程,王飞便像哥哥一样与王旭一起保护她,一起关心她,感情非常深厚,而如今却在已经达成共识的情况下仍旧默许亲族与她站到对立面,摆明是要进一步限制她的权力。
“二哥!”
徐淑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也不能理解我?你也不相信我?”
看到她的模样,王飞有些不忍心,但选择了沉默。
徐淑随之把目光转向王凯。
“大哥,你呢?”
“哎!”王凯轻轻叹口气,同样低下了头。
“王粲……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人,你也不信任嫂嫂吗?”
冰冷静默的大殿里,徐淑的声音异常明亮,但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孤单,前所未有的无助。
王粲对她有很深的孺慕情,终是忍不住出声。
“臣弟是为楚国着想,倘若嫂嫂不愿放权,依如今的形势,楚国必定分崩离析,大量文武和地方太守会转投曹操或孙坚,臣弟没有选择。”
“我说过……征儿还小,十年之后,我必定交权。”徐淑坚定地说。
满朝文武没人吭声,或是不相信,或是不敢信,或是不好多话。
彻底绝望的徐淑禁不住深深吸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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