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闹到这地步,凌承远从来没有这样懊恼和难堪过,陆家一家子义愤填膺,闹着要和离,而自己这边的长辈一个个都皱着眉一言不发,看起来是要答应了。
这绝对不行!陆氏嫁进门,那就是凌家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出去!
他凌承远的女人,绝不可能想要和离再嫁!
还没等他开口,程老夫人那边已经恼羞成怒,愤愤起身:“你们想要和离,休想!一个商户女出身,能嫁进凌家已经是高攀了,现在居然还敢妄谈和离!”
她已经彻底不顾什么脸面和气,一字一句吐出来:“陆氏想要离开凌家也可以,我们只有休书一封!”
“如果你们还敢纠缠不休,那就别怪我亲自去敲了登闻鼓,告陆氏一个忤逆之罪!”
“至于你们陆家想要借着这燕窝的事去诬陷凌家,就想想民告官受不受得起那五十大杖吧!”
她一双眼死死盯着陆子胥和陆云烟,脸上神色狰狞扭曲,已经快要到癫狂的地步,实在是今日的事已经彻底撕破了凌家长房最后一点颜面,她如果再放了陆云烟走,那就真成了笑话了。
就算真跟陆家是上了公堂也不怕,罗妈妈心里明白的,一家老小的性命还是在她手里捏着,死都会自己把罪责扛下来的。
而陆家是庶民,想要告官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怕是还没上公堂,已经被那五十杖要了命去了。
想到这里,程老夫人冷笑着望着陆家人。
而陆氏的长辈一时都惊住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无论是休书还是忤逆都是最坏的结果,陆家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
程老夫人看着他们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得意地讥笑起来:“若是陆氏拿了休书回去,你们陆氏一族的未出阁姑娘们再想找一门好亲事恐怕就难了吧!”
“就算你们陪嫁丰厚,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也不会愿意与你们说亲了,你们放着凌家主母不要,非要一个赶出门去的弃妇,我们倒是愿意成全!”
高老夫人此时坐不住了,她不安地开口:“嫂嫂,这怕是不妥……”
凌家不愿意与陆家和离,这是想以后还做姻亲,可若是到了如此逼迫的地步,就算陆家被逼着不再提和离的事,可以后两家人怕也是难再和和气气见面了。
可是程老夫人已经顾不得了,她想起已经外强中干的凌家,想想罗妈妈和燕窝的事都攥在陆云烟手上,再想想陆家那许多陪嫁,心里再也没有别的念头,咬牙切齿地说着:“你们可要想好了,我朝忤逆是大罪,我们凌家至多少了这门亲事,陆氏受不受得起那顿板子就未必了!”
本朝开国以来便极重孝道,按刑律,家中婆母状告儿媳忤逆,不论是非,儿媳都是难逃大刑入狱的结果。
陆子胥顿时双眼通红,他再没想到程老夫人能癫狂到这一步,无论怎么样他也不能看着女儿被送去公堂挨板子关入牢狱中之中去!
可是要让女儿留在凌家,又与在牢狱之中有什么区别,凌家这老婆子和凌承远那个混蛋一定会折磨死她的!
一时之间两难抉择,连陆子胥都不知该如何选择,他转头看向陆云烟,想要看看女儿怎么想。
陆云烟却是依旧淡然,面对着程老夫人那疯狂的神情,也没有更多波动:“老夫人是铁了心要留下我,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只是我要去庄子上静养一段时日,不知老夫人答应不答应?”
她早就知道凌家不会轻易放过她,也知道凌家人的心狠手辣丧心病狂,如果再坚持下去,程老夫人恐怕真的会不顾一切去京兆府衙门敲了登闻鼓告她忤逆,要凌承远休妻!
被休弃赶出门去,她自然是不怕的,不过是被人取笑几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陆氏一族不能因为她而被拖累了,她成了弃妇被告了忤逆婆母的名声传了出去,陆氏族里别的未出阁的姐妹日后的婚事就要艰难了,就像程老夫人说的,有头有脸的好人家谁也不会与出了弃妇的人家结亲,就算是嫁出去的陆氏女也要被牵连,被人瞧不上。
这些来替她撑腰做主的叔伯家中都是有女儿,她不能那样自私!
这时候凌家人也看不下去了,凌二老爷和三老爷掉转头回来劝程老夫人:“终究是姻亲,眼下这事闹得脸上也不好看……不如就让她去庄子上住些时候,兴许过些时日想开了,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高老夫人再次开口:“大嫂,我看侄媳妇也是个懂规矩道理的,这件事咱们也……先前郎中不是说了,她要静养,就答允了她,让她去庄子上住些时日,到时候再让承远去接她回来,小两口还能好好的。”
“逼得太急了,只怕陆家那边也不答应。”
凌承远听到陆云烟不提和离,只是想去庄子上住些时日,不知怎么,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是压在心底的一块大石头松开了一般,也转过头来闷声与程老夫人说着话。
“母亲,就让她去吧,过些时日她自己会知道后悔的,到时候再让她回来给您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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