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情报，樱井泉上警校前过得完全是普通人的生活，才上了五个月警校就被送出来。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没时间做特殊培训。看刚才她被注射吐真剂时的反应，也不像是做过针对审讯的训练。
那她说的就是实话？
她真的不是卧底？
关于她的情报都是真的？她拒绝了警方的派遣，所以被当成警视厅内部斗争的棋子给扔出来了？
那后面的爆炸案和抢劫案到底是不是出自她的手笔呢？
朗姆继续追问道：“商店街爆炸案是你策划的吗？”
“……不做……不做卧底……不做……”
“便利店抢劫案是你的策划吗？”
“……不……不做……”
朗姆没想到樱井泉对于不做卧底这件事的执念如此之深，她根本不理会后面的问题，又或者根本听不见后面的问题，只是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
审讯进行不下去了。
不，至少他确定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樱井泉，基本可以确定不是警方派来的卧底！
那为什么黑藤规三那个老家伙会信誓旦旦地说她是？而且一直深信不疑？难道他隐瞒了什么重要的情报？
朗姆的眼睛眯起来。
“你们，去把黑藤规三给我弄进来。”
黑藤规三看清屋子里情况的时候，脸上立刻就挂上了谄笑：“朗姆先生，她已经招供了？您喊我进来是需要我代劳收拾掉这个人吗？”
朗姆给自己点上一支雪茄：“你再给我说一遍，你是怎么找上樱井泉的？”
黑藤规三愣了一下：“是接头的时候，警方那位联络人跟我说的，让我像往常那样引荐到组织里。”
朗姆长长地呼出一口烟气：“你是什么时候在哪跟他接头的？”
“是在我们经常约见的小公园里，那天樱井泉也在。”
朗姆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语速缓慢地问道：“你确定那天警方联络人跟你说的是这些？”
黑藤规三察觉到不对劲，他想点头，但是又不敢。
为什么朗姆看起来这么愤怒，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朗姆把一份情报摔在桌子上：“那天我的人也在附近监视，你要不要看看他的报告？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那天警方联络人是去给你介绍新卧底的？”
黑藤规三一头冷汗。
被朗姆反复追问，他突然想起来。那天，那位联络人只说了一句让他滚。
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颤声说道：“以，以往都是，都是那样的……”
朗姆目光冷冽地盯着他：“警视厅、公安甚至警校内部都开始进行大清洗，短期之内他们都不会再派出卧底，你的身份也暴露了。那么，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呢？”
他冷笑一声：“我一直对你这么客气，你觉得我好糊弄了，是吧？”
黑藤规三转身就跑。
朗姆拔出随身的手枪，一发子弹打爆了他的脑袋。
黑藤规三应声倒地。
朗姆把枪扔在桌子上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废物！”
枪声就像是一颗被投进死水中的石子，小泉趋近凝滞的思维开始缓慢地恢复运转。
朗姆发现小泉的喃喃自语停止了，于是又回来继续提问。
“爆炸案和抢劫案是你策划的吗？”
小泉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是因为药效减弱，开始变得可控。
就在朗姆以为小泉依旧不会回答准备放弃的时候，听见她轻声吐出了一个字：“是。”
朗姆一秒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小泉。
旁边的白大褂一直沉默地观察小泉，一边在自己的笔记本写下各种记录。适时地说了一句：“十五分钟，药效开始衰减。”
朗姆：“刚才那句回答的可信度？”
白大褂面无表情地说道：“76.35%。”
对于一个重度怀疑论患者，这是一个远远没有达到朗姆心理预期的数字， 药效衰减得比他预想中的要快。
虽然他还有些挺好奇的问题，但是已经没有必要继续问下去了。
“……就到这里，收尾。”
“好的。”
白大褂又从恒温箱里取出另一只针筒，把里面淡黄色的液体注射到小泉的身体中。
两分钟，小泉的心率已经稳步回升到正常值。
三分钟，小泉的心率越过正常标准开始飙升，呼吸急促起来。
白大褂略略有些吃惊，拿出空针筒在小泉胳膊上抽了一管静脉血，然后又扒开小泉的眼皮看了看。
朗姆被那边的动静惊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过去，不满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白大褂的口气略带着一些兴奋：“690号实验体体征出现异常。哦，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改良版EME解毒后异常的状况，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人体质的问题，还是药物对冲的时候发生了异常。等下回到实验室我会用她的血样进行实验，看看是不是因为药物成分Scopolamine……”
“给我闭嘴！”朗姆暴躁地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查看小泉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被朗姆吼过，白大褂终于从学术研究狂的状态脱离出来，嗫嚅地小声说道：“就是刚才我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Scopolamine……”
妈的，好不容易有个不是卧底的优质潜力股，还没起到任何作用就要被这些实验室的疯子搞废了！
朗姆暴躁地揪着白大褂的衣领：“我不想听这些！立刻把人给我治好！”
白大褂托了一下差点掉下来的眼镜，无奈地说道：“那个，东西都在地下实验室里，我得回去拿……”
朗姆一脚踹在他身上：“快去！”
“是是是……”
白大褂连滚带爬地往暗门跑，忽然又犹豫地站住：“那个，不如直接把人带到……”
他忽然睁大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小泉的方向，嘴都合不上了。
朗姆愤怒地一拍桌子：“还不快点去！”
白大褂手指着朗姆身后，哆哆嗦嗦地说道：“她，她她……”
朗姆回头，就看见小泉像个僵尸一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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