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大花在山头露头，大叫：“公子爷且慢！谁杀了老娘俩儿子？老娘报仇来了！”
说话声中，人已经窜到近前。从树上跳下来，皮大花先去看二道尸体，转身就破口大骂：
“哪个婊子干的？老娘好不容易养活了俩儿子，哪个婊子不去好好接客，老跟我这俩老儿子过不去？站出来，老娘把她送回去，扒光了，打三千屁股，一天接十万个流氓！”
红衣人们，哪里经过这种地摊式口水战？无不义愤填膺，举起马鞭，咬牙切齿。
朱怀贞最为恼怒，举起马鞭就要下令开打，终于安捺下来，脸上红怒消退，又是一派阴冷萧肃。站前一步：
“是我杀的。你这么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老的儿子？有你这么冒认亲人的？”
皮大花挺着肚子，也站前一步：“这么说，是你这个老婊子杀的了？你这个小婊子养的老婊子，那你说，你都八十多了，怎么还在当婊子？这么难看，鬼都不嫖你，对不对？没人嫖，你倒贴，是不是？
“你都倒贴了，我这俩儿子长得难看，嫖了你，我们穷，给不起钱，这也没多大毛病吧？你怎么就狠心杀人了？以后，你生意还做不做了？婊子杀嫖客，你不卖了，是不是？”
朱怀贞身为公主，能憋着听完再发作，已经是自己对自己贵族教养的最大欺凌了。听到半截，嘴唇已经不停抖动，听到最后，两腿、两臂都在晃，也不说话，马鞭一扬，朝皮大花冲了过来。
皮大花一拍肚子，手指朱怀贞：“小婊子，你给老娘站住！听你娘把话说完，再打不迟，对，站住，就这样，别动。
“想死很简单，老娘说完，你就可以死了。娘跟你说，要打，不难，咱们得先定个规矩。只有你小婊子跟老娘打，你那二十七个嫖客，不能动手。他们也不给你钱，对吧？他们不给钱，不死，我这俩傻儿子不给钱，就得死，这是什么规矩？
“小婊子，听明白了没有？你的嫖客不能帮你打，他们只能嫖你，明白？”
朱怀贞根本说不出话来，除了打，她脑子里现在什么都没有。见皮大花不说话了，扬鞭又冲过来。
皮大花挺着肚子，也往前撞，躲过朱怀贞的一马鞭，二人撞在一起，皮大花后退两步，朱怀贞退了三四步。
皮大花：“小婊子，老娘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撞掉了，怀了几个月了，男孩女孩？是老娘这俩傻儿子的种儿，对不对？”
朱怀贞眼里冒火，嗷嗷叫着，马鞭乱抡，劈头盖脑，打了过来。
皮大花手忙脚乱，乱躲乱闪，只顾招架。
朱怀贞越打越顺手，怒火变成斗力，越攻越快，马鞭扫过，带着尖利的响声。
皮大花不敢硬接，只能找机会踢一脚对手的腿，或者，拍一下对方的胳膊，不光完全被动，也没有任何可能给敌人造成丝毫伤害。
足有半个时辰，朱怀贞顺脸流汗，皮大花也是头上冒汗，两个都是上气不接下气。
皮大花：“婊子，歇……歇一会儿，行不行？把你……把孩子累掉了，我那死儿子就绝后了。乖……婊子，一会儿再打……你……你该接客去了，那边一群流氓，都等急了。停下，停！”
说到这里，皮大花一下子跳出一丈多远，一屁股坐地上，哈哈大笑：“你有完没完了？想死也不用这么急吧？”
朱怀贞也直接坐地上，两手按着腿，呼哧呼哧喘气，喘了一阵，抬头问皮大花：“你这是拼命，还是瞎玩儿？”
皮大花：“你都杀了老娘俩儿子了，你说老娘拼命不拼命？把你那破马鞭扔了，老娘一屁股坐死你，信不信？刚才看了，老娘俩儿子身上，一点儿金银都没有了。你收了嫖资，怎么还杀嫖客？有你这样坏规矩的婊子没有？”
一口一个婊子，口口声声骂那俩死鬼嫖了自己，无论说什么，都能拐到婊子上。朱怀贞气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手按地，站了起来，对皮大花：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这个女流氓，碎尸万段！”
舞鞭狂奔，直取皮大花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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