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两人便不再理会那白衣胖子,重新将目光锁定在江浊浪身上。
可是摆在眼前的局面,仍然是方才那个已经聊僵的局面
——只要江浊浪交出那半部【反掌录】,便可饶他一命,但他却一口咬定没有【反掌录】。
怎么办?
幸好就在这时,白马寺新任住持传义大师已站起身来,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且容贫僧说句公道话。世间之事,本就难分对错。争执双方,往往是各自有各自的道理,易地而处,其实谁都没有错。”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所以争执双方若是上到公堂,便以律法为准,裁定对错,判决结果。但争执双方若是身在江湖……”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抬眼望向同桌的公道堂主事之人、【白面关公】洛长川。
洛长川顿时醒悟,接口说道:“大师所言甚是!江湖上的争执,自然是按江湖上的规矩解决,那便是拳脚见高下,胜败判对错!”
他这话出口,在场群雄犹如水落滚油,当场炸开了锅。不少人大声附和道:“不错!说这么做甚?直接动手打啊!”
就连江浊浪这边的小雨也伸了个懒腰,笑道:“终于要开打了吗?”
洛长川急忙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向江浊浪遥遥问道:“江三公子,今日之事,你我双方不妨打一个赌,你看如何?”
江浊浪没有回应,因为他已经知道对方的意思了。
果然,洛长川已往下说道:“要打的这个赌,说来其实很简单,那便是你我双方下场比试,在武功上分个高下。若是江三公子赢了,我等既不问你要【反掌录】,往后也再不干涉你的行事。可江三公子若是败了,便请交出那半部【反掌录】,并且留下颐养天年。”
他提出的这个赌约,看起来确实很公平,而且条件也很诱人
——只要江浊浪能够获胜,那就意味着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了了之。
但是仔细一想,要让这位重伤垂死的江三公子下场比试,恐怕在场这两千多人里随便挑出一人,也能在三两拳间将他放倒,更何况此间还有同为【西江月】上高手的【青山】坐镇?
所以无论如何,江浊浪都没有半点获胜的可能,最后只能愿赌服输,乖乖交出那半部【反掌录】。
对此,不但在场群雄心知肚明,江浊浪当然也明白,所以并未应允。
黄山派的潘掌门见状,只能用言语相激,冷笑道:“补天裂土,剑鸣琴音;海上孤月,公子浊浪——名列【西江月】上的江三公子,难道竟连下场一战的胆子都没有了?”
只听小雨已高声笑道:“江浊浪是我老板,我是他保镖。要打架,我替他打!”
潘掌门笑道:“只要江三公子愿意,当然可以!”
他虽然不认识小雨,但试问这么一个年轻女子,就算武功再高,难道还能高过今日到场的各派掌门、各帮高手?难道还能高过【西江月】榜上有名的岳青山岳盟主不成?
传义大师见状,急忙说道:“阿弥陀佛,既是赌约,便得公平公正,以免落人口实,说我等恃强凌弱。
依贫僧愚见,江三公子此番前来洛阳,既然身边还有两位同伴,不妨便请他们三位一并下场,以三局两胜判定输赢。
如此一来,既不算我等欺负江三公子伤病在身,江三公子也不必把这场赌约的胜败,全部押在旁人身上。”
听到传义大师这一提议,同桌几人稍一合计,都觉此计大妙
——尽管双方要连战三局,但江浊浪下场的那一局,分明败局已定,所以己方只需再赢一局,也便是在场有人能胜过江浊浪身旁那年轻女子或是那白衣青年即可。思来想去,依然稳操胜券的盘面。
而且如此一来,既给了如此诱人的条件,又给出三局两胜的让步,这位江三公子若是还不应允,便成了理亏的一方。届时群情激奋之下,在场众人径直对他动手,也是合情合理。
潘掌门不禁赞道:“原以为苦海住持退隐,白马寺难免要势微一阵子。不想这位传义大师分明已经青出于蓝,倒是中原武林之喜!”
传义大师急忙谦逊,一旁的洛长川则是向江浊浪问道:“不知江三公子意下如何?”
小雨抢着回答道:“反正是打架,怎么打都行!”
洛长川笑道:“姑娘虽然爽快,但此事恐怕还得江三公子亲口应允才行。”
潘掌门也逼问道:“江三公子迟迟不肯答复,是因为怕了不敢应约,还是打算直接认输?”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加上在场群雄的嘘声,江浊浪显然已经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
只见他咳嗽几声,叹道:“在下担心的是……倘若在下侥幸胜出,在场的诸位英雄……可会信守承诺?”
这话一出,洛长川、潘掌门等人都是大喜过望
——江浊浪这一问,分明已经答应这场三局两胜的赌约!
按照约定,一旦输了,就得交出【反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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