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袖间传来些微拉拽的力道。
夏清晏回头，只见宫月淮略微低头垂眸，小臂微伸，两指拽着自己的袖子。
“这是你自己选的。”
夏清晏微微一笑，对宫月淮确认道。
“嗯……”
只听声若蚊蝇的轻应，语气中有几分羞涩。
夏清晏回头一把抱起宫月淮，向外走去。
“去哪？”
宫月淮心里一惊，下意识紧紧攥住夏清晏的衣服，惊问。
“去哪儿不一样吗？”
夏清晏轻笑反问。
宫月淮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当然不一样！
从前廷通往后宫的一条路，途经御花园。
夏清晏抱着宫月淮来到花园中其中一景，秋月园。
园中有一小亭子，坐落无数繁花秋菊之中，远处一小塘，倒映着月色，随夜风微荡波澜，便折碎了一塘碎银般的月华。
“都退下！”
秋月园门口，夏清晏对身后一众跟随的内侍们吩咐着。
于是，一群侍者便停下了脚步，退出二三十米的距离。
园中，没有内侍掌灯，不如御书房的灯火辉煌，如水的月色映照下，一切景物都显得静谧恬淡。
缓缓秋夜的风袭来，带来几许微凉。
包括怀中的宫月淮，在这微薄的月色下，方才房中的燥热也渐渐散去，带上几分清冷的意味。
“这是最后一茬菊花，快到冬天了，时间过得真快！”
夏清晏抱着宫月淮来到亭中坐下，抚慰着怀中玲珑有致的娇躯，却是不禁感叹。
御花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因为大夏天京所处四季分明，绝大多数的奇花异草，都能在这里应季的开放。
上次看到头茬的菊花，还是刚刚入秋的时候，仿佛还是昨日。
明明御花园就在前廷通往后宫的道路上，只要他稍微愿意绕一点远路就能看到。
这却是他今年，第二次看到盛放的菊花。
月光微弱黯淡，不能映照出整片菊园各色斑斓，只有随着夜风传来的幽香，还能述说几分园中的灿烂。
这一年，大夏四支军队基本都在征战，他花了太多的时间，在修炼和处理那些琐碎的朝政上。
即使如此，一年以往，除了开拓的领土，并无值得颂扬的功绩，只不过凭借帝道国运的加持，让各行各业运转如常，有几分欣欣向荣的繁华。
平民们只需要花费与往常同样的努力，就能过上比以往好上四五倍的日子。
但还有很多刚并入大夏的，其他国度的原国民，因为刚刚经历了战争与颠沛流离的洗礼，生活仍然处于困顿和对大夏朝廷的不信任，以及强烈不安中。
唯有时间，才能逐渐消弭。
想到这些，即使是一向坚定如铁的夏清晏，内心也有一刹的动摇和迷茫。
现在拥有的，就是他想要的吗？
明明是为了掌控自身的命运，不惜一切，登顶于九天，傲视于天下，一言出，而天下万民，莫敢不从。
但同时，却又不得不为了一群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忧心竭虑，整日奔波于看不到尽头的工作中。
只因为两字——子民，只因为他们是为自己带来这至高权利的基石。
明明是极致偏执的自私自利，最终却又不得不为了自私自利的目的，去爱与自己毫无相关的人。
这是自己想要的吗？
“我不想困在陛下的后宫。”
怀中，宫月淮好似下了一番决心，才抬头望向夏清晏，眼神坚定的请求。
夏清晏回过神儿，低头看向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好啊！”
“朕曾经说过，并不会阻拦你施展自己的能力。”
“曾经是，现在也是。”
那一刹的迷茫和动摇，好像在他回过神儿的瞬间，已经消弭无踪了。
或许，他不确定现在的生活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但他无比确定，当初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他是如何坚定不移的抗拒死亡，想要留在这世上。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从来没有反悔的余地。
绣有精致星空的华贵绸缎滑落在地，地上的“星空”，与天上的星空，犹如汇成一片，两人便完全处于星空之中了。
宫月淮紧张得屏住呼吸，却又不得不忽而放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失控。
那人的手好像有着魔力，轻轻抚过的地方，瞬间夺取了肢体的控制权，让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是如此的陌生。
“啊——”
宫月淮促然一声惊呼，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仿佛连天上的星辰也跟着摇晃了几分，眼角不自禁盈溢的两滴晶莹，让她此时的表情看起来软弱可欺。
不像往常，曾代一国帝王执掌国家大权的圣女，那般高高在上，高贵威严不可亵渎。
弦弦欲泣的小脸上，此刻带着些许痛苦的神情，黛眉微蹙，月色映照下朦胧的破碎感让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怜惜。
夏清晏微眯着眼，欣赏着她此刻的表情，心中同时矛盾的涌起怜惜和想要将其碾碎的暴虐。
于是，不禁伏下身在宫月淮耳边轻声呢喃安抚，而自控的结果，也不过是让情事更激烈了一些。
不多时，怀中娇软灼热的身躯，似乎也更加放松了一些，犹如痴缠的水蛇攀附，更加让人有些情难自控。
亭子里的空间好似有些限制发挥，两人不知不觉间挪移到亭外的花丛中。
掩藏在败落的枯叶与杂草下，刚冒出土的草叶和小石子有些扎人，各色奇异的虫鸣，从接近时的响亮，到被惊扰后的寂静。
寂静的一片月色中，只余下交缠的嘤咛与喘息。
花丛中抖落，各色丝丝菊蕊花瓣，衔入口中浸出的汁液有苦有甜。
“陛下～”
“唔……陛下，我爱您！”
身下，宫月淮的神情与音调都有些迷乱，呻吟中呢喃细语，大概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夏清晏也从不将这些床底间情迷意乱的话当真，只是温柔了些许，抱着怀中娇躯缱绻流连。
乌黑的长发如同星河散落，铺就于白雪般的肌肤之上，晃动间传来的幽香，与菊花的香气混于一处，让人有些分不清是不是多了一种奇香的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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