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走的都差不多了,那个被叫做张妍的小姑娘牵着祁铃小手过来了,“素姐姐,我娘叫我回家吃饭了,小铃儿就交给你啦。”
“抱抱,”祁铃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就要抱。
祁素心里哀嚎一声,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一岁多的便宜妹妹。
她生疏的抱起祁铃,看着这个说话都说不明白的妹妹,忽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爹死了,娘没了,家徒四壁,外债若干,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一岁妹妹。这是什么人间疾苦?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还没等她从悲痛中缓过神来,祁铃就一抽一抽的掉起了金豆豆,祁素一个头两个大,忙不迭的哄了起来,“小铃儿不哭不哭,怎么了告诉姐姐。”
祁铃抱着她的脖子就要去找娘,水汪汪的眼睛直溜溜往停放着祁母棺材的中厅看:“娘,铃儿要娘。”
祁素沉默了一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擦干泪水,“铃儿乖,娘累了睡着了。铃儿要乖乖听姐姐的话,娘才能回来。”
祁铃黑葡萄般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她,眼中清澈又干净,仿佛所有的污秽都无所遁形。
那一瞬间祁素甚至觉得祁铃好像已经知道祁母去世的事情。
祁铃委屈的扁扁嘴巴,奶声奶气的说道:“铃儿乖乖的,铃儿听话。”
祁素看着小大人一样的祁铃不由心头一软,帮她清洗了一下手脚,又去厨房一顿翻箱倒柜,找出一块玉米饼子,细细把面饼撕成小块碎,又用热水泡软,一点一点的喂给祁铃。
按照村里的习俗,母亲去世后要在家停棺一天,子女守灵一夜,次日凌晨再下葬。
所以现在家里面除了祁素姐妹俩,就只剩下祁母的棺材了,祁素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是夜里面晚风一吹,香烛火苗摇晃,她再大的胆子,也怂了。
她抱着玩累了昏昏欲睡的祁铃进了屋,开始盘点一天的收获。
村里面的大致情况她心里有了谱,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生存了。
一个六岁小姑娘带着一个一岁半的小丫头,既无长辈依靠,又无谋生手段,在这吃人不偿命的封建社会中,她怎么看都是一个地狱级难度的开头。
虽然说作为二十一世纪新青年,她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也有着十多年的职场经验,但是在这陌生的世界,想要吃得开、用得好还是很艰难的。
晚上她大致的清点了一下,家里面只剩下铜钱十文,缸里有一小碗陈年旧米,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东西了。这样算下来,这些东西也就能支撑她们俩姐妹过上三五天,吃完后呢?她们姐妹俩又该何去何从?
而且,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这具身体极度营养不良,她很怀疑再这样继续下去,她长一米六都困难。
钱要赚,孩子要带,营养要跟上,教育不能落。祁素脑袋隐隐作痛,按照这边的换算方法:一两银子=一贯铜钱=1000文铜钱,按照最低生活标准,她想要生存就得保证自己有一两银子的存款,不然随便一个头疼脑热都可以把他们姐妹俩带走。
祁素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再睁眼,就听见砰砰的敲门声。村长带着青壮年来帮忙了,他们得赶在日出前将祁母下葬。
就这样祁素领着祁铃跟着送葬队伍来到山里面,几个青壮年把挖坑将棺材埋入土中,又用木板立了个碑,上书“祁氏之墓”,又摆上祭品,让祁素两人在坟前磕了个头,烧了个纸。
祁素回来的时候还恍恍惚惚,这就完事了?这也太糊弄吧!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呢,一件更加紧迫的事情摆在祁素面前:她家房子被占了,她马上就要无家可归了!
她看着鸠占鹊巢的一家人,牙咬的咯咯作响,“你们在干什么,快从我家滚出去。”
村头的老流氓王二狗,抖着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说道,“你算老几。”
“这是我家房子,你说我算老几。”祁素两眼怒瞪,火气蹭蹭往上冒。奇耻大辱,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祁铃哇的一声哭出来,“坏人。”
跟着送葬的几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道,“二狗,你这做的也太不厚道了吧。”
“去去去,关你们屁事。”王二狗双眼一瞪,作势就要打人。
几人一哄而散,也不说话了,就在旁边看热闹。
“造孽哟”,旁边一个老太太一脸无奈,看向两个孩子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拉扯间,祁铃被王二狗家老太太一把推倒在地。祁素噌的一下火冒三丈,一个箭步跑上去,“啪”的甩了她一巴掌,直打得她眼冒金星。
王老太太摸着滚烫的脸颊,当场就往地上一坐,撕心裂痛哭喊道,“打人了,打人了。祁家的小野兔崽子打人了。”
众人一看这架势,吓得一激灵,当场就有两个小孩往村长家跑去,口里还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祁家王家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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