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之类的话，就可免责免吧，宣丫头。”
“如今的玄元域危机四伏，圣女固然尊贵，自视甚高可不是该有的事情。”
“或许你还不知道，林丫头的生命之火，已经熄灭了。”
完全无视下方如临大敌的众人，二尊老就站在云端，站在宣怜的边上，侃侃而谈。
“什么？”
一直都冷着一张脸的宣怜，就算刚刚面临死亡的恐惧笼罩之际，都未曾惊叫出声，听闻林九恬的死讯，反倒没忍住。
大罗剑宗地处海外，规格自然不可能如诛邪圣殿那般庞大，圣女的数量相比之下少得可怜，只怕连其中一方圣殿都比不过。
屈指可数的几位圣女，几乎一直都是未来尊老与宗主的继任者，个个都宝贝的很，损失当中的任何一位，都可能会对宗门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林九恬便是圣女当中的一位，或许目前的实力还是要宣怜更胜一筹，可林九恬更加年轻，天赋也更是优秀卓绝。
说不准早晚便有一天，林九恬会超过宣怜，位居其上。
“您既然守护在我身旁，那林九恬那边，是不是也有三尊老守护？”
“就算是这样，她也……”
宣怜的语气变了，变得不再如刚登场时那么傲慢，那么冷冽，声音也出现了明显的颤抖，似乎对于这片陌生的大陆，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感受到宣怜的情绪变化，二尊老哀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宣丫头，你也别想得太复杂，林丫头是进了一处险地，死于险地之中。”
“三尊老固然护持在侧，却无法打破险地的规则，强行进入，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弄至如斯田地。”
下方，尚芸接住了负伤的陈青与盍天青，为他们服下几颗丹药，暂且稳定伤势。
石长发则是挟持着四个婢女，双目始终紧紧凝视着天穹之上，神色凝重，一刻都不敢松懈。
突然出现的老婆婆，给他的压力，远远胜过刚刚的什么圣女宣怜。
石长发甚至有一种莫名的错觉，自己这身尚未练到家的金钟罩，在对方的手底下，与破铜烂铁也没什么区别。
“尚长老，等下要是不行，你带着弟子们先行离去。”
“就算那老虔婆再怎么厉害，老子也有把握，强行拦住她一时半会儿。”
押着四个婢女靠近些许，石长发悄然传音给尚芸，语气说不出的平淡。
“唯有找到庄主，才有一线生机，或者实在不行，你们也可以试试去秦元城。”
“看在宝儿的面子上，说不准那位娘娘愿意庇护你等，就万事大吉了。”
轻描淡写说着沉重不堪的嘱托，仿佛在交代最后的遗言，石长发的心里，已是做好豁尽一切的打算。
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勇气、信心、羁绊，都没了意义，能够多拦住对方一时半会儿，都可算得上是成功。
“石长老，别做傻事……”
尚芸急得浑身发抖，又不敢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免得惊动对方。
从石长发的语气里，她已听出了舍身之念。
相处数载，说没有半分感情，定然是假的。
何况，离了灵源山，离了百草门，她们这些人，还能去往何处？
“难道，真的要将百草珠交出去么？”
看了看正坐在边上运功调息的陈青，尚芸嘴唇紧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青是她从小养到大的，性子如何，她是再清楚不过。
百草珠上的生之气息，是陈涵能够摆脱尸气束缚，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唯一原因。
若连百草珠都失去了，就算将来真的找到了那位所谓的鬼医传人，救活的陈涵，也不过只是一具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罢了。
一人留守在最前方，石长发双臂平摊，双掌向上，金钟劲缓缓累积于丹田之上，欲要做出最后的挣扎。
“宗门如今物资越来越匮乏，倾尽全力，也只培养出你们几位圣女。”
“林丫头已死，宣丫头你是万万不能再出事了。”
“是以，本来老身只是陪伴左右，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可现在，唉。”
二尊老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刚刚四股力量交汇的一剑的确很可怕，但还未必真的能彻底要了宣怜的性命，可二尊老她们赌不起。
已失去了一位圣女的大罗剑宗，经不起一轮又一轮的损失，就算有一丝可能性，也必须倾力阻止。
“好了好了，不要气馁，谁能想得到，当年就不怎么样的百草们，竟然卧虎藏龙呢？”
“此事并非丫头你的过错，就算回到宗门，老身也为会为你说情，你就无需担忧了。”
感应到宣怜的情绪有些低落，二尊老连忙又找补了两句话，
扭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下方的众人，二尊老的语气即刻变得孤高了起来，傲然道：“百草门，原本你们交出百草珠，一切的事情就可以揭过，我大罗剑宗就此离去，再无纷争。”
“既然你们不愿交出，还敢打伤我宗圣女，老身就不得不将你们个个斩杀在此！”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灵源山上，除了陈青与石长发之外，皆是口吐鲜血不止。
仅仅只是威压与声浪，就足以叫他们难以接受，实力的差距，在此可见一斑。
“喂，天上的超级老老妖婆，你就不顾你的人的死活嘛？”
出乎意料的，洛宝儿对于声浪与威压视若无睹，还跳上了枝头，指着四个婢女大声回应。
“嗯？”
区区一个黄毛小丫头竟能做到此等境地，倒是让二尊老有些惊诧。
惊诧归惊诧，二尊老又岂会因为一点点惊诧而收回念头？
“不过只是几个婢女，死便死了，又有何惋惜？”
“有你们陪葬，她们的路上，倒也不孤单。”
“好了，别试图再说什么来补救，杀了你们，老身自可以慢慢找寻百草珠！”
话音未落，大团大团的云气聚集于拐杖跟前，汇聚成一柄数百丈的巨大云剑。
剑身上下附着着造化玄气，若宝光那般氤氲流转，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偏偏，美丽的东西，也带着致命的危机。
不给百草门众人再分说的机会，云气巨剑划破天穹，带起灼灼火光，撕裂长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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