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献祭成功,顾圣天的心情很好:“说吧!”
“爷爷,长颐想说的事是······”顾长颐将自己的嘴唇轻轻的凑到了顾圣天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为您献祭的人,叫顾长柏,他是三叔的儿子,但是他身上流的血其实不是我们顾家的血!”
顾圣天一愣,目光灼灼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似乎没有多少意外,只是说话的声音再没有任何温度:“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顾长颐歪着头,笑的宛如花朵般娇艳:“我知道啊!顾长柏在献祭前,属于顾家的血早就被我抽出来,换掉了!所以爷爷,您······有没有觉得很意外呢?”
顾圣天没有觉得意外,因为这就是顾家的生存法则,只是很少有人会把目标对准他罢了!看起来这些年,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顾圣天的眼睛瞟向了沉默寡言的顾颖城,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是有当顾家族长的潜质啊!
顾圣天走到顾颖城的身边:“颖城,这是你的决定吗?”
“是!”顾颖城没有任何犹豫,似乎这个答案已经在他心里酝酿了许久:“您活的太久了,久到我都等不及了!所以,我不想让您自己死,我要看着您死!”
“不后悔吗?”顾圣天又问了一句。
“我绝不后悔!”顾颖城字字铿锵。
顾圣天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惋惜:“我活了140年,但是我依然没有活够,我还想永生永世的去享受这个人间,所以,颖城,只能你死了!”顾圣天说完抬起那只苍白却略显消瘦的手,慢慢的抚上了顾颖城的头,像是父亲对儿子慈爱的亲昵。只是这种动作落在顾家父子身上却让人觉得怪异,一边看热闹的王千山等人,有种强烈的预感,顾圣天可能要拧掉顾颖城的那个脑袋。
可顾颖城那张阴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是笑着说道:“父亲,您教给我的,我都记得,我是您的儿子,我的骨血是您给的,但是,您给的还不够,我还想要更多。”
王千山她们因为离的远,他们的对话有些听不太清,看在眼里似乎是一幅很和谐的三代同堂的名画面,只不过还是要忽略一下爷爷比爸爸长的都年轻这个诡异的事实。
但是紧接着父慈子孝就变味了,因为那四十名顾家的死侍将站在祭台上顾圣天和顾颖城围了起来,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在被白雪覆盖的地面上,站起来上百个身披绒絮的人,他们一直伪装匍匐在雪地上,顷刻之间这第四层陨石空间开始剑拔弩张,一片肃杀之气。
小河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你们说第一局,谁会赢?”
王千山端起自己的狙击枪,调整好角度:“怎么也会五五开吧!一个老谋深算,一个后起之秀!”
小河摇摇头,笑容狡黠:“我看未必!顾颖城这一局输定了!”
顾圣天松开摸着顾颖城的手,走回巨大的雕像之前,慢慢的跪在了蒲团之上。但是随着他跪下去的一瞬间,那宛如雕塑般站立的四十名黑衣人却动了,他们的目标直指顾颖城。
见那些人扑了过来,顾颖城宽大的黑色斗篷对着那群黑衣人甩了出去,身体宛如鸿雁一般跳下了祭台。下一秒两方势力便接上了火。
这是一场绝对的混战,没有枪声,没有嘶吼,没有悲鸣,有的只是冷兵器的血腥屠戮与格杀。白与黑抵死纠缠,这些人的脸麻木而僵硬,仿佛失去了痛觉和恐惧一般,刀起,刀落,是过程,人活,人死,是结果。
血在四下飞溅,除了刀割开皮肉的声音,整个战场,安静的可怕,顾圣天再次闭上了眼睛,听着白骨风铃声,嘴角划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这些自以为参透了人性的愚人,盲目的导演了一幕幕让他啼笑皆非的闹剧。但是人生如此漫长,有时做一个演员倒也无妨。看着他们隐忍,看着他们谋划,看着他们把这幕大戏推上了高潮,看着他们从希望变成绝望,看着他们慢慢变得一无所有,最后甚至连死亡都要卑微的去渴求,这真的,是最好的一种消遣方式。
这些愚人,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他在这个世上的许多许多年,已经丢弃掉了很多东西,曾经执着过的光明,曾经眷恋过的爱人,曾经肝胆相照的朋友,甚至还有那传承了数千年的人性。对他而言,一切都不重要了。
什么是王者,不是那些被欲望驱使的英雄,而是可以战胜永恒的圣人。白云苍狗,沧海桑田皆是时间,但是时间只是一个让生命逐渐腐朽的过程。唯有永恒才是最高的追求,跨越时间的界限,不昧因果,抵达如来的彼岸。
他只要永恒。
这些愚人,怎么会理解,这场建构自己永恒人生的献祭,怎么可能会容许别人做得手脚。
当鲜血染红了那些垒砌祭坛的白色头骨,这场混战停止了。二十个身着黑色衣服的死侍站在祭坛之下,毫无疑问,他们是这场混战的胜利者,在他们的脚下,是凌乱的白色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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