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认真地看向她，有些固执地反问：“但是，你觉得时间治愈你了吗？”
如果五年的时间，它连她都没治愈，怎么能说治愈一切呢？
“我还好，至少比以前好很多。”齐晓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道。
作为老牌工业城市，法兰克福的空气一直不是特别好，但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就像提起梁翊恒时，她的心口依然会有丝丝缕缕的抽痛，她也依然倔强地认为，她现在很好。
Chris无奈地摇了摇头，很是不理解他们这些来自古老东方国度的人，为什么要把一件这么简单的事，弄得如此复杂。
……
第二天梁翊恒给齐晓晓的公司打了个电话，想约她出来喝茶。
本来约人喝茶这种事，都是他秘书安排的。
但他觉得那样做未免太过公式化，显得不够真诚，所以看完自己的行程之后，就挑了个他认为两个人都合适的时间，按下了电话号码。
电话那边是齐晓晓的助理，说话慢条斯理：“梁总，您好，我们齐总飞去德国了，而且这周她的行程排满了，应该没什么时间。您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您转达。”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梁翊恒耐着性子问，昨天聊天的时候不是说周三才去吗，怎么提前了？
“后天应该就回来了，您要是有急事的话，打电话或者发邮件都行，就是她有可能会忙得无法及时回复您。”助理礼貌地回答。
“那等她回来我再找她吧。”梁翊恒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放下电话后，他抬手晃了晃桌边的鼠标，黑色的显示器一下子亮了起来。
打开订票网站查了一下，后天从法兰克福过来的飞机只有一班，在浦东机场落地。
梁翊恒转眸看向窗外，在心里计划了一下，拿起电话按了几个键，让秘书把后天的行程提前。
两天后。
齐晓晓跟Chris从机场出口走出来时，梁翊恒正等在外面，他并没有多想，只知道自己很想看到她。
齐晓晓一脸笑意，正看着Chris不知道在和他说些什么。
梁翊恒的眼前晃过做交换生的第一年。
那年，学校放假比较早，他比齐晓晓提前回国，大概有半年没见到她了，得知她回国的航班，他提前等在帝都国际机场的出口，就为了能在她出来的第一时间看到她。
结果那天航班延误了，他站在出站口的等了两个多小时。
齐晓晓拉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得有些僵了，但是看到她拖着行李箱朝他跑来的那一刻，他又重新活了过来。
他还记得他搂住她问她路上是否顺利的时候的样子，齐晓晓扑在他怀里，抱住他身体的手是那么紧。
他曾经以为他们会一直那样幸福下去。
而现在，他正站在旁边，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朝一辆出租车走了过去，
他背过手，将手里捧着的花藏到了背后，忽然很想离开。
“梁！”身后传来Chris大声的呼喊。
他只好再次转过身，朝他们看过去，装作刚刚听到的样子打招呼：“Hi Chris，Hi，齐晓晓。”
Chris大步朝他走过去，抬手搂住他的肩膀，用力拍了两下：“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啊！你来这里做什么？接齐的吗？”
梁翊恒掩饰住脸上的失落，将拿着的鲜花悄悄地垂在身后，另一只手友好地在Chris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我过来接一个客户，不过她还没到，可能飞机晚点了吧。”
说完他转眸看了下站在出租车旁边一直都没动一下的齐晓晓，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看着Chris道：“想不到你的中文都说得这么好了！”
他还记得当年跟他一起喝酒的时候，Chris的中文还很蹩脚，说话的时候中，德，英三种语言夹杂在一起，要多难懂有多难懂，想不到才几年的功夫，就可以流利地说一口不算太标准的普通话了。
“还不是因为有个好老师，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Chris转头看向齐晓晓，朝她招手。
齐晓晓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意外他们俩居然能像兄弟一样地在交谈，见Chris叫她，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才抬脚朝他们走过来。
梁翊恒看着齐晓晓往前走的样子，画面和曾经的重逢重合在一起，每一步好像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他的心忽然有些疼，拿着花垂在身侧的手竟然莫名有些抖。
“一路还顺利吧？”像以前那样，梁翊恒轻轻地开口，暗暗忍住想拥住她的动作还有那句：“有没有想我？”
齐晓晓的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容，朝他颔首：“还可以。”
气氛有些冷，Chris赶紧插话进来：“待会儿一起聚聚？我好久没看到你了！”
“也好，等我安顿好客户，再跟你们联系。”梁翊恒点头赞同，盘算着怎么才能安排好并不存在的客户。
“好，那我们不打扰你了，一会儿联系我们！”Chris笑着跟他摆摆手，跟在齐晓晓身后上了出租车。
晚上三个人约着在黄浦江边逛了一会儿，聊了这些年的生活和周围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餐厅里，Chris点了些红酒，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打算在德国定居，还有在英国的家人，聊着聊着拿出钱包里的一张照片给梁翊恒看。
“看，我女朋友，打算今年圣诞节的时候结婚。到时候请你们来参加婚礼！”
“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梁翊恒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我和她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不过那时候她在英国，只能放假的时候见一见。”Chris喝着红酒，笑得一脸骄傲。
梁翊恒当然知道他在骄傲什么，为他感到开心的同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齐晓晓一直出神地看着外面的街景，基本没怎么说话，两个男人只好你一杯我一杯地边喝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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