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念,有用还是无用?”
似乎不如像从前那样,修炼阵法。
“可阵法能斩尸吗?能证道吗?”
云霄演化的那些阵法,其根源并不是阵法,而一统在云霞的道上。这道不能用所谓规律来解释,也不能用阵法完全模拟,而有一种内核,一种无法言说的根源。道,可道,非常道——证道时所证的东西,无法通过法解释。
“阵法是法。功法也是法。”
“那什么才是真正的道呢?”
“或者问,我的道究竟在哪呢?”
“斩三尸是这样修的吗?我要不要想个办法,先去见师父,寻求指点?”桑天子喃喃道,“如果我去见师父,师父会怎么说呢?”
他想了想,自己给了答案,猜测说,“师父就是道。他想必会说,要寻找真正重要的东西。什么才真正重要?本质的东西是真正重要的。八九玄功和功德元神经的本质,皆是修行基础。阵法呢,阵法的本质是什么?大概是学着利用自然的力量,法宝也是自然的一部分。那神通呢,法术呢?本质上皆是与自然交互。功德的本质,业力的本质,是天道与人交互……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修行的本质,问道的本质,大概就是解释自然,融入自然。成为自然的一部分,成为大道的一部分。”
他用了很多次大概,他不确定。
但越是往深处想,他越是觉得,度人经的确是修行的法门。因为,度人经便是道法自然的产物。在他念经的时候,的确有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这难道不是修道吗?
这么说来,就应该这么修。
“那就这么修,吾道一以贯之!”
“呃,这又是一句空话。”
他轻叹,他终究没有找出他的道。
度人经,再次在罗浮洞洞口响起,这一次比刚才更加坚定。灯火摇曳,里面一只鸟的精魄,若隐若现,数十日后,忽然跳出来,盘旋一圈,又落入火中。桑天子的身体和元神,皆与之齐谐共振,发生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变化。
又数月,峨眉山中,三五个不愿去轮回的幽灵,凭借执念行走,被念经声吸引。在罗浮洞洞口绕了一圈,被洗去污浊,皆去转世。自那日起,九地十方中的幽灵纷沓而至,连地府中的恶鬼,有时也被吸引,因而被渡化。
越来越多的怨念被洗清。
桑天子观其往来,颇有感触。
看见有冥顽不灵者,始终不愿离去。
他们在焚魂灯边游荡,一切都干干净净,还执着于今生今世,于是他们被焚魂灯里的精魄吸引,飞蛾扑火似的跳进去。
他们往往能够成功留下。
一百个,有九十八个成功的。
不成功的皆是业力深重,气运用尽者。
九年后,峨眉山上蒙着的一层阴翳,被这声音洗清。焚魂灯里,多了秋千精魄。
桑天子微笑地停下。
他感觉到:他身上的业力渐被洗净,八九玄功也在第九转里突飞猛进。元婴身,像水溶解盐一样,融化金灵圣母的本体。本来预计的五百年,也被收缩。
“谁说这不是修行之法呢?”
桑天子一阵欢喜,抬起头,看见无边无际的功德云,恐怕成圣,也就是这样了吧。里面有他的一缕。只有六七分的样子。
他颇为感慨地收起来。
这也是诸子百家教化众生的功德。
因这些年,天下纷争不休,人们在纷乱中只相信弱肉强食,强权即是真理,再加上各地的迫害与杀戮,平等逐渐不被提起。若不是有峨眉山在,平等二字几乎要被抹除。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玉兔还没进来,声音先传了进来。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很多人。
桑天子叫这些求见的人进来。
玉兔第一个跑进来,说:“太过分了,先知,你也不出去瞧瞧,那些人号称圣贤,干的都不是人事。你的平等之法早他们一步开创,能够在乱世中,开创这么一片和平之地,有功于天地,他们搅乱地仙界,杀戮有功,最后得到的却比你还多,连累我家仙子也功德有亏。”
最后一句,才是她生气的源头吧!
桑天子说:“那些圣贤,很少有真正生于微末的,在仙神中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天最大,圣贤都是天之下的第一,甚至有人自认比天更大。这样的人物,不会听你抱怨的。”
玉兔说:“你总要管一管吧?”
桑天子说:“对圣贤的诸多道理,我略知一二,都好,但就是跟圣贤本人一样,没有约束。平等不是法,平等是道,行平等之道,就是要把这些圣贤约束起来……”
玉兔喜欢这个说法,问:“如何做?”
桑天子说:“你稍等片刻,我先问问他们有什么事,然后随你一起去!”
玉兔扭头问:“你们有事?”
嗯?本来倒是都有事,可看到玉兔的目光,有事也变成没事了。
玉兔于是宣布,“他们都没事。”
桑天子被弄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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