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见了死之后结局,是清楚它一切后果后选择了涅盘!死亡是唯一的平等与自由!”
“你没有看见过,你不曾得知,死亡并不一定公平,但它一定并非自由,因为无论如何它都会到来,而且,可没人能对死亡进行‘探店’。”
佛陀背对着白无一,像是要刻意忽视他一样专注于将手中之物填补回那赤红的一块,但他却又没法完全忽视白无一……也许,杀死这个人、直接用暴力去杀掉眼前这人一切就会结束了吗?
他面对着倾泻的赤红,于焦急中产生了这样的念头,随后他便猛然伸出手去……那本来持有施愿印的手掌宛如一只爪子一样扣在了白无一胸口……
没有反应。
“……”
眼前人也只是静静看着他,随后一切赤红都在痴愚的笑声中,消失了。
对了……他从来不是什么佛陀,这里也并非什么物理意义上的世界。
这里是他的大脑,即便不是意识,人,实际上也不可能控制大脑做出什么精确的肌肉动作。
佛陀感到疼痛,好疼、好烫、好痛……并非是之前蜡油将他堵塞时那种滚烫的温暖,满怀希望与无知的期许……而是,仿佛指尖要被冻僵随后粉碎一样的僵硬疼痛,像是一切血都被堵在了手中,而手本身则开始崩塌。
“走开!走开!回去!回去!”
即便到现在,佛陀依然不愿转头去看白无一。
白无一只觉得他很……有趣。
一些人会因为现有的绝望境况而对未知之物投射无穷美好的幻想。
这种未知之物,可以是生物。
可以是环境。
可以是真实。
可以是虚拟。
有些时候是名为外国的梦幻乡,有些时候甚至可以是名为死亡的欢乐原野。
只要,不是他现在所处地方就好了。
“就客观规律来说,生物的情绪反应,是依靠进化的,对于越是适应的环境,就越是不会出现负面情绪。”
不能说这种思想就是单纯错误的,毕竟巨大的改变也需要这种追逐变动的勇气。
但白无一的思维往往过于反向。
“生物靠进化适应了很多东西。”
特别是,佛陀寄托幻想的选择,在他看来从不是一种选择。
“但是,没有一种进化方向……会让生物适应死亡,生物,永远没有机会适应死亡,生物不可能减少对死亡反应而进化,而死亡,则会导致所有……生物所要避免的东西。”
毕竟就算不选,死亡也触手可得,就算不选……本来佛陀所厌恶的这个世界,也注定人要接受名为死亡的强制。
若世界本就满怀恶意……
“死亡就是最大的疾病。”
那么,白无一始终畏惧着。
“死亡,就是恐惧本身。”
对死亡所谓的自由与公平,便是这恶意之物玩弄人的最后一种手段。
人人轻易所得,即大恶也。
……
徐州的手剥开了血红的袈裟。
……
岳清将那其中虚弱人形敲晕。
……
主祠中仪式之声大动,黑白之影交错念诵。
……
中府刚刚冒出的黑衣苗头被土黄与亮绿瞬间湮灭。
……
而最终。
白无一抓住了那应当让他被灼伤的滚烫之人,所感到的,不过是一丝丝冰冷。
啪。
几乎一切灯光在这一刻消失了,若白无一能有外方人的视角,怕是也要为他们这一群选手惊人的默契所震慑。
几人在不同的空间、不同的方式、不同的位置上最终达成结果的时间令人惊奇地一致,而那“佛陀”,也便是在一瞬间接受了所有人的“治疗”。
现在。
这虚弱的、光头的、骨瘦嶙峋的病人可怜地蜷缩在一片厚重的漆黑中……他赤身露体,身上鲜红袈裟已不知所踪,身形瘦长,可见胸骨,浑身肌肉已经萎缩得像是之前病床上他照料过的老人,身上有着浓重的骚臭味,这味道来自于他身上那如被单般厚重的漆黑,光头上有一处小小的凹陷,头上则缠着一层层白色的绷带。
什么不祥,什么怪异啊。
这不都是一个病人本来就会有的场景吗。
这不就是他们所在副本本来的面貌吗?
白无一一时语塞,无论如何,面前的血红已经彻底溶解,他也是时候开始求生的工作了。
“徐州?岳清?”
他试探着问着,随后便见一盏火把忽然被金属敲击的火花照亮了。
是岳清。
“他死了?”
岳清问这话没任何喜悦之情,毕竟他们要干的可不是把这位弄死,而反而应该救下他。
所以她扛着火把,走到那病人的身前去,用脚踢了踢他。
没有反应,但也应该没死。
“……呃。”
徐州也走了过来,一脸诧异和茫然,他还看了看自己已经空荡荡的手,摸了摸自己脑壳:
“老大,是不是我做得太过了?我是不是不该把它衣服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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