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的尽头便是书房,廊外还种着一些枫树,真不知是怎么在海底将枫树种下的,但如落日一般的枫叶的确让这龙宫增添了几分暖意。
燕言从未见过凡佑霁的母后,哪怕是听闻也只知东海这两位伉俪情深、琴瑟和鸣,前东海龙王他倒是见过,是一位面容端正之人,说来倒是与凡松渊有几分相似。
这般想来,凡念绒与凡佑霁应当更像上神才是,那丰霁自也更像这位上神。
但在见到这位上神时,燕言哪怕已有了准备,还是会微微愣神。
书房的书案后,一位温婉动人的女子正静静的看着卷宗,樱色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却不见丝毫少女之气,反而多了几分稳重大方之感。
女子抬眸,一双眼眸似水般平静,眼尾扬起起却多了几分笑意,声音也是冷静温和的:“想不到今日陵光神君也来东海了,若是早知如此,就应当为神君设下宴席。”
丰翡予。
不知为何燕言的识海中浮现出这一人名,且将此名安在了面前这位上神的身上,这名讳好像还是他从丰霁口中所得知。
燕言缓缓地回过神,直起身:“上神言重,此次陵光前来是为拜访上神。”
“仅仅只为拜访?神君这副模样看来定是遇了事。”丰翡予的目光落在凡佑霁身上,又道,“你也没法子?”
凡佑霁垂眸:“佑霁惭愧,学艺不精。因此才带神君前来,请母后为神君医治。”
丰翡予轻笑,目光从凡佑霁身上略过,落在燕言的身上:“此事与你干系不大,何须你开口?神君来此自是有了打算,本神从不做无用之事。”
救自是要救,但燕言会为此做出什么承诺才是她最为在意之事。
燕言颔首:“陵光自是已有打算,只要上神能道出,陵光定在所不辞,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无论何物何事?”丰翡予面上的笑意更甚。
“无论何物何事。此事本就麻烦,定会损耗不少法力,也算得上是救命之恩,既是救命之恩,陵光自是要报答上神。”说到底这也是他自己没谨慎的祸端。
“如此便是最好。”丰翡予缓缓起身,将放于一旁的拂尘拿在手中。
凡佑霁见状,便将燕言抱了过去,放在了丰翡予用茶水画出的法阵之上。
看着脚下的法阵,燕言突然明白为何与凡佑霁初见时,凡佑霁一眼便看出他们身处法阵之中,敢情是爹娘之中有精通法阵的。
“还望陵光神君切勿忘记今日之言。”丰翡予挥了挥拂尘,见并无大碍便对燕言开口。
燕言颔首:“自是。”
丰翡予将拂尘握在手中,对着法阵挥了两下,几缕金色的法力便落入法阵的四方,双手并拢。
燕言只看清丰翡予起与放的动作,结印便已然完成。
金色的字符从法阵中渐渐的冒出,字符将燕言包裹住,随后渐渐的变大,直到变成一个及冠男子的大小从得以停下。
一团白色的火焰从眉心处的位置燃烧,火势蔓延,直到将所有的字符烧尽才回到了燕言眉心处的朱雀火纹之中,而法阵也随着字符被烧尽而消散。
凡佑霁上前,一把扶住回归原貌的燕言,问道:“感觉尚且安好?”
燕言稳了稳身子,指尖轻抚过朱雀火纹,抬眸看向凡佑霁时,那熟悉的称呼几乎是要呼之欲出,但很快便被他给止住。
“不必担忧,如今可比那副雪貂的模样时好太多。”燕言上前,对丰翡予拱手,“多谢上神出手相助,陵光会记得方才所言,还望上神不必担忧。”
丰翡予笑了笑,将拂尘搭在左臂,坐回了原位。
待丰翡予坐稳后,凡佑霁才同燕言开口:“神君不妨先去寻花神?我在龙宫还有要事,等我办完事,你们定也寻到了息姑娘,到时候我们一并去魔族便可。”
哪来的我们啊?
燕言本就想着孤身一人去魔族,但就凡佑霁这话怎么说得跟凡佑霁要陪同他一样?凡佑霁母后刚刚才救了他,他就把凡佑霁往魔族带的吗?会不会有点过于忘恩负义了?
“再说再说,难得上神云游归来,本君便不打扰几位了,告辞。”燕言拍了拍凡佑霁的肩,笑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此地。
见燕言离去,凡佑霁品了品方才燕言那话,怎么满是敷衍?
砰——
房门被关上,凡佑霁的思绪也被拉回,随后便觉肩上一重,双膝一软跪倒在了丰翡予跟前。
“跪好了。”放于肩上的手拍了拍,随后便从他的肩上离去。
凡佑霁看着走向书案的凡祁,顿感不妙。
丰翡予举止端庄,哪怕是轻靠着椅背也给人一种不可轻视的感觉:“本神近日听闻你出了东海,还认识了一些神仙,因此几乎不在龙宫之中,好玩吗?”
“母后是想问……神君的事?”他所认识的那些人应当没一个丰翡予感兴趣的,若是真的要挑,那就只有燕言,毕竟丰翡予方才对燕言的那番话别有深意。
丰翡予轻轻的笑了,但眼尾却没有丝毫上扬的意味,因此有一种皮笑肉不笑之感:“亏你还猜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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