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通红的客人尖叫一声,抓过何常手里的裤子,以及仲仁手里的烫伤膏,一溜烟跑回了睡房。
光溜溜的两条大腿在阳光下格外耀目。
何常窘迫地愣在原地,脸上神情怪异。
“得,上工第一天就搞砸了。”仲仁双手插在脑后,站在舷侧过道里吹风。
“你也有脸说?还不是你搞的?”何常瞪了他一眼。
“拜托何王,平时都是别人给我倒茶,我哪有伺候过别人?”仲仁轻飘飘地说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何常说话的口气早就不像初见时那么拘谨。
可能席朗尔的感觉不无道理,眼前的魔王确实有了几分变化,起码相较之前的残暴绉虐,此刻的魔王要好说话一些。
难道这小子口口声声说的「变好」,是真实存在的?
何常揉揉眉尖,盯着仲仁说:“不对吧,我记得你给莲妖当邮差时怎么伺候得挺好的?”
仲仁脸色一变,表情立马变得不自然起来:“这……这两码事。”
“你跟我说实话吧,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何常的八卦心一下子冒出了头,上辈子七百年,除了吃和睡,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打听八卦。
“没什么……我只是在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何常轻轻摇头道:“我看过莲妖的卷宗了,她犯的事从头到尾都和你没关系,你何必为此这么上心?”
仲仁苦笑道:“你看的只是这次的卷宗,上一次你又没看到。”
“上一次?”
何常依稀记得,莲妖履历非常干净,除了这次上山偷食物之外,没有其他的罪行记录。
难道自己漏看了某个卷宗?
亦或者有人将莲妖的罪行刻意隐瞒?
仲仁又是如何得知的?
此事可能涉及他穿越来之前的案件,最好问问席朗尔,他或许知道一些。
正当何常还要继续追问的时候,马格匆匆跑了出来:“拜托两位啊,你们别整我啊!我好不容易给你们弄来活计,结果你俩在外面吹风,里面那白花花的赏钱全都泡汤啦!”
马格说得痛心疾首,仿佛那些赏钱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每有一分挣不到,都是从他的钱囊里扣掉的。
仲仁信口说道:“急什么?要我说咱们都是魔人,干脆找个富有的公子哥绑了,搜刮干净他身上的钱财,吃香喝辣去!”
马格吓了一跳,立马捂住他的嘴巴。
“嘘——!”
几名穿戴整齐的士兵正巧从旁走过,锐利的眼神像是刀子刮过皮肤般从三人身上扫过,右手始终搭在腰间的剑柄之上。
士兵走后,马格才长出一口气来。
从马格畏缩的眼神中,何常读出了一条信息。
船上真正的威胁来自于这些士兵,他们正在甲板上喝酒、打牌、懒散地吹着海风晒太阳。
别被他们慵懒的外表蒙蔽了,这群休憩时顶多脱下头盔的铁皮兵各个身手不凡,牌桌下藏着致命的利器。
一旦出现情况,他们可以随时掀翻牌桌,披坚执锐拿下惹事之人。
“小军师,在船上不要乱说话,挣钱可以,你别玩命啊!”马格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士兵身上强大的气势令仲仁幡然醒悟,他和何常立刻矮身钻入客舱,提着茶壶穿行在各个茶桌之间。
不得不说灵气驱使下的船舶真是如履平地,谁能想到在这大海之上,竟然有一间漂洋过海的茶馆呢?
“方兄,我还听说……”两个滔滔不绝的公子哥还在桌边絮叨,什么小道消息都冒出来了。
何常越听越没劲,这些人聊的东西和他现在的处境相去甚远,无论是绫罗绸缎,还是书香门第,无论是官商勾结,还是仕途高升,都和他这个魔王无关。
人类还真是悠哉悠哉的生物,嘴里从来不讨论与生死存亡有关的话题。
这时客舱外传来了一声喧闹的声音,距离舷侧最近的马格往外扫了一眼,见怪不怪地回过头来。
他刚准备把大门合上,就见门外赤脚跑过去几个人影,吵吵闹闹地呼啸而过,惊得客舱里的公子哥纷纷扭头看去。
何常也见到了门外的人影,他们光着上身,赤裸着被太阳炙烤后黝黑的胸膛,手舞足蹈地大呼小叫,不知在喊些什么。
“那些是什么人?”被称作方兄的公子哥蹙起眉头,不悦地说道。
“嗨,都是粗人,不必理他们。”旁边的人搭话道,“他们都是这艘船混底层的,没资格进客舱,门关上就好,眼不见为净。”
方兄仍是好奇:“他们在喊什么?”
“鬼知道,「追灵人」嘛,喊什么都有可能,神神鬼鬼的,多半精神不正常。”
“追灵人?”方兄和何常的反应差不多,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我说,你这个伙计一直站在这里做什么?看着碍事,上一边去!”终于有人发现何常在旁偷听,挥手驱赶他。
何常没有走,反正热情地迎上去:“这位客官,您见多识广,小人愚昧,也想知道外面那几个人什么来头。小人前些日子刚上的船,被这几个人欺负惯了,着实气不过,想到几位爷这见见世面,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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