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长廊里,飘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凌棠已经被医生推进了高级病房,沈裴之没有跟进去,他只是坐在外面的长排座椅上,仰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凌棠出了两次意外,这两次意外都是因为你。”
……
“裴之,为了孩子们好,以后你还是少同他们见面吧。”
“你的身份,对孩子们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凌霄和凌棠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的头很痛,心也很痛。
是了,他的身份,本身就会给他们带来危险,他以为他可以保护好她。可是,他又一次差点失去了她。
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沈裴之站起身来,迎上前去,“医生,她什么时候会醒?”
“沈先生,您不要担心,患者应该会在六个小时内醒过来。”
医生离开后,沈裴之这才进了病房,病房里很安静。
床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可睡颜却极其安详,静谧的病房里,她的呼吸声若有若无。
她的手露在外面,沈裴之伸出手,摸了摸她手的温度,冰冰凉凉的。
他将她的手放入被子里,并为她掖好了被角,沈裴之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听着她的呼吸,他想起了他们的初遇。
在遇到凌棠之前,沈裴之从不喜欢回忆过去,毕竟他的过去于他而言,太过惨痛。
他的过去,是在孤儿院里,和其他小孩子争抢食物时的拳打脚踢,是在地下拳市里,和其他拳手对擂的血腥回忆。
遇到凌棠之后,他的回忆开始有了笑容,有了温暖,有她倔强的脸。
在凌棠的回忆里,他是什么样子的?应该只有他对她的利用吧。
凌棠应该不知道,他的母亲崔暖到底有多爱凌正山。
凌正山年少的时候喜欢弹吉他,是学校赫赫有名的吉他乐手。
崔暖爱上凌正山,是在学校的一场迎新晚会上,舞台上的他闪闪发亮,吸引着众多女孩子的目光,崔暖正是其中之一。
三岁之前的沈裴之,记忆模糊,可母亲和凌正山的初遇,她喋喋不休的讲了很多次。
她为了讨好凌正山,买了一把吉他想要送给他,可这把吉他并没有送出去。
多年后的沈裴之,用母亲买的那把吉他,在凌棠面前,完美复刻了母亲和凌正山的初遇。
沈裴之不明白,如果凌正山爱的人是宋蓉,为什么会娶他的母亲?为什么又在娶了他的母亲之后,对旧爱念念不忘,狠心抛弃了她。
自己前半生的悲惨和母亲后半生的悲惨,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
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裴之听到声音,以为是医生,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沉声说道,“进。”
门打开了,苏蓝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看到来人,沈裴之眉头一皱,黑色的眼眸里蕴藏着可怕的风暴,“你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冰冷而恐怖。
苏蓝从未想过隐瞒他,也自然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她搞的小动作,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可是苏蓝不打算认错,她微微一笑,放在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老大,这个女人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足以让沈裴之雷霆震怒。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轻轻抬手。
“啪!”的一声,苏蓝被打的偏过头去,唇角微微渗出些血丝来。
他只用手背打了她,可这一下,足以让她疼痛。
如果不是阿龙将苏蓝昨天被绑的事情上报,沈裴之不会知道江屹曾经找过苏蓝,并让她转告沈思怡的事情。
“苏蓝,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她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对于叛徒,沈裴之一向狠辣无情,非死即残。
可沈裴之却打算饶她一命,苏蓝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老大……”
沈裴之不想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滚!”
苏蓝不甘心,她指着床上的凌棠,歇斯底里,“她迟早会害死你,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沈裴之面色一沉,开始下了逐客令,“来人,送苏小姐出去。”
门外走进来两个保镖,看着苏蓝,面色颇为为难,对于这个曾经的大姐大,他们不能动粗。
于是两名保镖面面相觑了片刻,伸出手,作出了请的手势,“蓝姐,请吧。”
苏蓝红着眼睛,泪水夺眶而出,她看着沈裴之,眼睛里隐有哀求。
可沈裴之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回到了刚才的位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女人。
苏蓝这下死了心,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跟在他身边了。
凌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睁开迷蒙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简约的吸顶灯,隐隐发出白光来。
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身体也有些虚弱,这里不是她的卧室,她艰难的抬起手臂,看着自己蓝白条纹的袖口,病号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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