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四阿哥在养心殿被皇上训斥了。”
大宫女春岚道。
文鸳头也没抬,语气淡淡:
“怎么回事儿。”
“据说是四阿哥见皇上为太后守灵辛苦,特意亲手熬了参汤奉到了养心殿,却不想皇上生了好大的气。”
文鸳嗤笑一声,熬参汤这样的事儿,她们这些后宫嫔妃做得,可是皇子们却做不得。
弘历眼巴巴的熬了参汤送去,皇上可不会觉得他有孝心,他只会觉得四阿哥太过小家子气,净学些后宫妇人们的把戏,将来成不了大器。
所以才会训斥于他。
四阿哥真正该做的,是替皇上尽孝于太后灵前。
太后孝期一过,这冷冷清清的一个新年也过了。
待到开了春,紫禁城里才算是有了些生气。
先帝生辰那日,皇上带了三阿哥去祭拜先帝。
皇上本不想厚此薄彼,别的阿哥都太小,就预备着带三阿哥和四阿哥一起去,但四阿哥自回宫以来处处惹他生气,他实在是对这个儿子喜爱不起来。
所以就把先帝的祭礼交给了三阿哥去办,而今日,也只带了三阿哥一个人。
先帝画像前,皇上和三阿哥一前一后的跪着,旁边站了两排的萨满。
皇上恭恭敬敬的给先帝上了香,瞧着先帝的画像,心里想着的,却是太后临终那晚,说他圈禁宗亲,残害手足,先帝在天上看着呢。
皇阿玛,您若真在天上看着,便知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都是他们逼的。
皇上上完了香,对着三阿哥道:
“交给你的事办的不错,先帝的祭礼办的很是妥帖。”
弘时跪在后面身形高大,此刻乐呵呵的高兴道:“多谢皇阿玛夸奖。”
“你办的好,朕都看在眼里,对了,听说前些日子,你去了宗人府看了允禩几次。”
这才是皇上真正想说的话。
三阿哥面对皇上一向畏惧紧张,此刻想着四阿哥之前说的话,说皇阿玛在先帝生辰之日孺慕之情最重,若是他为允禩求情,皇阿玛定然觉得他孝顺有加。
于是三阿哥磕磕巴巴道:
“呃.....是....八叔他现在很可怜。”
小夏子在旁边听的眼前一黑,这三阿哥.......莫不是被下了降头?
皇上闭了闭眼,语气暗含嘲意。
“你很宅心仁厚啊。”
“皇阿玛,八叔犯下大错,怎么罚都是应当的,只是先帝膝下诸子,都是皇阿玛的手足,儿臣想,若是先帝在世,一定想看到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好,好,不愧是太后的亲孙子。
三阿哥在后面跪着,所以他看不到皇上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还有呢?”
“还有....还有十四叔,十四叔是儿臣的亲叔叔,皇阿玛的同胞兄弟,可一直被圈禁,儿臣记得先帝在时,十三叔被圈禁,皇阿玛尚且苦苦向先帝求情,不如看在先帝的份上,也放了十四叔出来吧。”
哎呦喂我的祖宗哎,这怎么还上赶着作死呢。
小夏子恨不能自己此刻是个聋子瞎子,总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从这儿逃走啊。
不然等会儿皇上发作起来,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声音极冷。
“你倒惦记着你的叔叔们。”
“儿臣不敢,只是.....儿臣听说,太后病重时很想念十四叔,儿臣想,若当时能让十四叔出来的话......”
小夏子心都要蹦出来了,这三阿哥也真是个人物,他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在皇上的雷点上蹦迪的?
皇上直接打断了三阿哥的话。
“你十四叔出来了,太后的病就能好了吗?你觉得朕,对太后不孝是吗!”
三阿哥吓的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儿臣不敢。”
“你不敢!?方才的兄友弟恭不是你说的吗?朕不友爱,所以也难怪朕的弟弟都不恭敬。父慈子孝,朕不慈爱,所以你也就不孝顺了。”
三阿哥咣咣磕头,吓得眼睛都红了,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皇阿玛,儿臣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皇阿玛,皇叔们再有错,到底是您的兄弟,皇阿玛一时之怒不要紧,可要为百年名声思虑啊 您圈禁兄弟,废除妻室,臣民惶恐,不知要如何揣测呢。”
皇上已经动了肝火,他循循善诱至此,平时也多有教导这个儿子,怎么能养出来了这么个东西。
事到如今,他竟还不觉得自己错了,处处指责于他。
他的那些好兄弟们想要谋反,乌拉那拉宜修的罪行更是罄竹难书,他这好儿子,竟然觉得是自己做错了,要放了他们。
可笑至极。
“臣民如何揣测,朕看,你是要做朕的主了,朕是你的皇阿玛,可是你不辩是非,口口声声为了罪臣罪妇声辩,朕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暴君吗,还是你看不惯朕的所作所为,急于取而代之了呢!”
三阿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道:
“儿臣不敢,儿臣不敢,儿臣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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