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总是很煎熬。
乔八爷和沧小二坐在客厅里，默默不语。
或者说是无话可说。
有些人遇上了，会很有话说，比如陆条，但和乔八爷遇上了，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说有代沟的话，好几条沟呢。
乔八爷也感觉跟这小子没话说。
他也是和康九那样的友人玩闹的起来的人，跟周小舟则未必。
没大没小的，非要叫他道友，不舒服。
属于互相看不顺眼的男人。
总觉得对方不行，不如自己，还非要不服。
在乔八爷眼里，周小舟肯定不行，一个看着长大的毛小子而已，乳臭未干就充大人，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忽然发达了，就到他面前来蹦跶，妥妥的暴发户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一巴掌拍死他已经是前辈的大度。
周小舟嫌弃他是觉得他这么点事都摆不平，还有脸装高人？
等啊等，没等到康九回来，倒是酒鬼回来了。
他心满意足的打着酒嗝，手里的酒葫芦显然也灌满了，一边晃荡过来，一边继续喝酒。
周小舟也懒得理他。
乔八爷自然不会在意被喝去了一些酒，还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至于详谈····也没心情谈。
酒鬼懒洋洋的坐到沧小二旁边的椅子上，说：“天芎城的酒确实不错。”
沧小二随口说：“一分钱一分货，只要有钱自然能买得到好酒，并不是天芎城的酒不错，而是酒贵一些。只要出的钱够，自然能买得到好酒，钱少还想喝到好酒，可能吗？”
“言之有理。”
酒鬼摇头晃脑，“贵一些的酒，确实好很多，口感佳，后劲绵长，不上头，要比那些劣酒舒服多了，悠哉悠哉，神仙也不换。”
闲得无聊，跟他聊天比跟乔八爷聊天有意思，沧小二说：“回头帮忙打个架，管你一年的酒怎么样？
管的好酒哦！”
酒鬼定定的看着他：“这就想骗我老人家给你做打手？”
沧小二说：“知足吧，就你这样的打手管你一年的酒，本城主都嫌弃。”
酒鬼好生犹豫。
自己到底值多少钱？
“三年三年，最少得管三年酒····”
“不行，回头还得看你值不值再说，不值的话，一年都没有。”
这笔买卖，双方谁亏谁赚，不好说。
雇佣一个不好好干活的打手，层次再高也没用，白养一个祖宗。
酒有好有差，价钱天差地别，管一年到底是多少钱，没个准数。
打手也不是杀手，不会帮你杀人，打的轻还是打的重，也不好说。
这样的买卖可操作空间太大，彼此面面相觑，都想要从对方身上占些便宜过来。
酒鬼自然更加迫切一些，他得给自己找个能喝久一些的酒缸：“我老人家可以稍稍让一步，最少两年。”
要是对方不满意他的表现，他也可以混够两年的酒再走，这是底线。
如果认可他的表现，可以再续约。
沧小二摇头：“看你这德行，打架都站不稳，打人都没气力，顶多一年，本城主就当闹着玩。”
酒鬼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重重点了头：“可以。”
“这一年里，本城主觉得你表现好，就给你买好酒，表现不好，就买劣酒，全看本城主心情，概不讨价还价。”
有劣酒喝也总比没有好，酒鬼又点了头：“可以。”
说话间谈妥了一笔买卖，纯属无聊闹着玩。
沧小二差点手指向乔八爷，让他先打一个试试····
算了算了，自己人。
“做个专业的打手呢，也有很多规矩····你做过打手吗？”
“没有。”
“主人让你打谁就打谁，不能犹豫····”
“不行。”
他又马上摇了头，“你不能是我的主人，咱俩是雇佣关系，平等的地位。”
“好吧，可以。”
“还有，也不能你说打谁就打谁，我老人家得先看对方该不该打，该打多重或者多轻，我老人家说了算。”
“这也太犹豫了吧！”
“我老人家是高级打手，打手不是爪牙，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你醉成这样了还有判断能力？”
“人醉心不醉。”
“这样婆妈还算是打手吗？
打手就是····恶狗，见谁都呲牙的那种。”
刚谈完就出现了分歧。
而一年的试用期已经生效。
“非也非也，那是狗不是打手。”
酒鬼直摇头，他要是是非不分，还能弄不到酒钱？
奇人异士嘛，总有自己的特异之处，更有自己的信念和坚持，不会随随便便折腰。
他在周小舟眼里算是一个奇人异士，周小舟在他眼里，何尝不也是一个奇人异士？
彼此对对方都有些兴趣，因为都想占便宜。
到了一定的份上，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个自己，不由自主的越来越任性。
返老返童本也是出于任性，无压力无束缚不想装的情况下，表现尤其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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