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北角小院,弦五跪在地上。
“请主子责罚!昨天弦五暴露了。”
宁少川扶起弦五,“你是为了救我,怎会有罪。昨夜病发之前,你我都没想到的。”
弦五:“主子,六公子知道了你的病,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宁少川抚摸着领口的汤药留下的残迹,想着昨夜的温暖,轻声道:“也可以将计就计。”
宁远禄今天上午没来找他麻烦,忠伯早上来送饭时说,今天一起抓紧出殡,灵堂失火,放在家里不吉利。
他还真是怕不吉利!以后这不吉利的还多着呢!
这出殡来回也够他们忙一天的了。
宁少川换了身衣衫,又翻墙出去。
上午的街上还没有那么多人,熙熙攘攘的行人,也会时不时回头再看一眼一身白衣,姿容卓绝的宁少川。
宁少川一路不停的来到了轻音茶楼,进了“香”字雅间。
要了一壶好茶,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河里的游船。轻音茶楼位置选的极好,在嘉定河畔,远离闹市,交通又极佳。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灰衣身影闪了进来。
来人对着宁少川俯首行礼,“公子久等”
“靖安,请坐。好久不见你了。”宁少川示意来者坐下说话。
来者带着黑纱幞头,身作青蓝衣衫,三十来岁,儒雅随和,是户部郎中崔靖安。
“一别两年,公子又长高了。”姿容也愈发了得,崔靖安望着宁少川。
“靖安,我外祖父、外祖母身体可还康健。”宁少川很想去看看年迈的外祖父、外祖母,可是他不能去。
“花大人和夫人,身体安好,靖安每三月便去看望一次。”
宁少川把玩着杯子,他们安康就好,总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见面的。
“靖安,与我说说宁家现在的情况。”
“是,公子。宁少山现在也在户部任职,宁远禄一年前升了枢密院院事。他与宁少山都站队太子。”
“太子?”宁少川顿了一下,看向崔靖安,“太子为人如何?”
“这……”崔靖安似有迟疑,又接着说:“据我了解到的,这太子殿下人前亲和,儒雅,但实则心狠手辣,心里扭曲。”
“怎么个扭曲法!”宁少川来了兴趣。
“他,豢养男宠,都是宠幸一次就没命了。手段之残忍。”
崔靖安说完,喝了一口茶,心里汗颜,细节他就不说与公子听了。
“那是很变态。太子才学如何?”
“才学一般,不如五皇子有才学。”
五皇子宁少川倒是不感兴趣,他只看看宁远禄站队的成算有多少。
望着窗外缓慢驶来的游船,古朴悠扬的琴声从里面飘了出来,里面想必又是文人骚客在一起听琴吟诗。
须臾,宁少川又开口道:“六皇子是个怎样的人。”
崔靖安像是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茶盏,“六皇子,在这天都有一称号——活阎王!”
宁少川眉毛一挑,活阎王,这是比太子还变态!?
崔靖安还没说下去,就听见楼下一阵喧嚣。
“六皇子堵了宁府出殡的队伍!”
“活阎王这是跟宁府杠上了!”
宁少川迅速来到靠街的窗户边,只见右侧街上,远远的,看见一人穿着黑色莽纹华袍,骑着黑马,背对着这边,拦着的可不就是宁府的出殡队伍。
宁少川回头对崔靖安道:“靖安,今日就到此,你先走,我再寻你。”
崔靖安行了一礼,“公子保重,在下先告退。”
走了两步,又回头不放心的看着宁少川道:“公子,你要小心点太子。”
宁少川疑惑的看着崔靖安,崔靖安又道:“公子这般,姿容出众,要防着太子。”
崔靖安说完,就退了出去。
宁少川轻笑一声,也不敢耽搁,留了茶钱,从河这一面,溜了出来。活阎王,当然要避着点。
宁远禄看着骑着马,在路中央的潇衍文头都大,这活阎王真是阴魂不散。
慌忙上前,对着潇衍文下跪,“臣,参见齐王殿下!”
“起来说话。”潇衍文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宁远禄。
宁远禄起身垂首,低微的说:“多谢殿下!”
潇衍文俯下身子,靠近宁远禄,低声道:“宁院事,你好大的胆子,本王的话当耳旁风吗?你这般苛责你的二公子,是想让本王背上骂名吗?”
宁远禄一听,吓得又跪了下去,“臣,臣就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昨天臣已经让府里下人又重新收拾了少川的院子。”
头上没有声音传来,宁远禄用衣袖擦了把汗,又道:“臣今天回去就给少川换个院子。着下人尽心伺候着”
“站起来。”离那么远,非要讨论二公子的事情声音这么大吗?
宁远禄又忙站了起来,潇衍文又低声道:“那个院子挺好,我盯着你和他呢,你要是再敢动他,你试试看!”
潇衍文也知道那个院子不好,但若宁远禄给换到了其他院子里,还不一定好翻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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