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有人染了天花的消息一经传开,街上行人少了九成不止。
平常喧嚣热闹的街道,空荡的叫人不适应。
之前沈菀不让人随意进出王府,府里的下人多少有些微词,以为沈菀是自己坐月子,不能出门,所以也不让他们上街了,现在知道是防瘟疫,一个个默默把那些抱怨给收回来,在心底给王妃道歉。
为防染上瘟疫,周管事都不让人出府采买了,吃的瓜果蔬菜和鱼肉直接让庄子上送进府。
瘟疫就可怕了,天花更是瘟疫中的瘟疫,没人敢掉以轻心,他们家小世子才出生不到半个月,就碰到这样的糟心事。
开始染上天花的就两三个人,第二天就多了,到第三天人数一下子从十几涨到了近百人。
整个京都都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之下。
屋漏偏逢连阴雨,天花就够叫人胆战心惊了,结果还下起了暴雪,京都附近的村子不少百姓家的茅草屋被积雪压垮,墨玉轩院子里的树枝也被压断了。
天太冷了,两个炭盆不够,又烧了个炭盆抬进来,银霜和海棠将炭盆放在床边,道,“奴婢伺候王妃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京都下这么大的雪,幸好王妃会做梦,让云家备了不少炭火,不然炭火的价格还不知道要翻多少倍,冻死多少人。”
天花加暴雪,灾上加灾。
还有西梁太子在大楚遇刺坠崖而死,西梁要趁机攻打大楚,大楚就内忧外患了。
为了应付这场天花和暴雪,谢景衍和沈菀把能做的都做了,云家负责确保京都药材、炭火和粮食够用,太医院和陶大夫负责钻研医治瘟疫的药方,还有救济灾民等,需要朝廷做的,早写好了折子,当天就送进宫交到皇上手中。
皇上照折子上写的,让人从军营抽调兵力,在城外搭建帐篷,所有染了天花的人一律送去城外集中医治,灾民也用帐篷安置,不过不在一处。
皇上没让谢景衍负责这事,具体怎么扼制天花蔓延的,沈菀并不清楚。
沈菀还在坐月子,即便京都没闹天花,她也出不了门,对她影响不大。
这日,沈菀和谢景衍在说话,突然窗户被叩响。
“进来。”
谢景衍话音未落,窗户被推开,一阵寒风刮进来,冻的沈菀打了个寒颤。
陈风跳窗进来,赶紧将窗户关上,过来禀告道,“爷,刚刚刑部尚书府派人来传话,说是京都城外三十里,发生山体崩塌,落石将官道堵住了,马车过不来,只能折回驿站,表少爷表姑娘他们估计要几日才能进京。”
晚几日回京没什么,就怕驿站不安全,毕竟离京都不远。
谢景衍不放心,派了个暗卫去驿站,要有什么事,及时飞鸽传书回来。
陈风应下,跳窗出去。
这边陈风退下,那边小厨房把饭菜送来,沈菀便从床上下去,和谢景衍一起吃午饭。
银霜将碗筷摆好,退下道,“刚刚冬儿告诉奴婢,说是前院不少丫鬟受了风寒,尤其是绣房,好几位绣娘都在发热……”
沈菀听到道,“怎么会这么多人受寒?周管事没给她们炭火用?”
大表哥差人送来不少木炭,足够王府上下用的,按说不该有这么多人受寒才是。
银霜摇头,“奴婢也这么问的冬儿,冬儿也不清楚,她是听今儿大厨房送菜来的小厮说的。”
沈菀没来由有些担心,她看着谢景衍道,“要不要派人去前院问问?”
谢景衍夹了块红烧排骨放沈菀碗里,道,“陶大夫就在前院,有他过问就行了。”
沈菀想想也是。
丫鬟们受寒,得找陶大夫医治,她派人去问了也没什么用,万一是染了天花……
呸呸!
她都这么小心防备了,要这样都还有人染上天花,还这么多人染上,那京都只怕没哪家府邸没人得天花了。
沈菀放下心来,给谢景衍夹菜,两人边吃边聊,谁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只是把午饭吃完,银霜和海棠将碗筷端出去,沈菀端茶轻啜,一阵哐啷啷东西摔碎的声音传来。
沈菀往珠帘外看去,银霜脸色苍白的进屋来,急道,“王爷、王妃不好了!前院绣房那些丫鬟婆子不是伤寒,是染上了天花!”
银霜声音颤抖成筛子。
沈菀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怔在那里。
谢景衍眉头打了个死结。
沈菀回过神来,问道,“是陶大夫说她们染的是天花?”
话问出来,沈菀就知道自己问的是句废话。
就凌王府的严防死守,若非陶大夫说是天花,不会有人往天花上面想。
可府里怎么会出现天花,还这么多人都染上了?
她早之前就不让人随意进出王府了啊,她自信能做到王府里不会有一个人染上天花,结果倒好,外院不知道多少人染上了。
谢景衍问道,“外院有多少人染了天花?”
银霜忙回道,“至少有十几个人,尤其是绣房,几乎都染上了。”
沈菀就不明白了,“绣房那些绣娘平常就很少出绣房,这些天吃的喝的都是大厨房派人送去,怎么会都染上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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