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注定不太平。
赵邸东厢房的床榻上,青裳的脉象,愈发虚浮。
尽管妙玲和巧玲,已为青裳更衣包扎。但到目前为止,赵磐龙,妙玲,巧玲一行所做的一切,似乎是徒劳的。
赵磐龙虽修习过灵力正道,但并非药王宗之人。他所习功法乃金阳之法,并不懂如何处理这等致命毒伤,因而束手无策。
再者,自风水五行来看,这赵家村地界乃万物不兴,地才火行之凶地,不说受伤者能够安然无恙,就是不出意外,都是万幸。总之,风水五行一说,赵磐龙是看得明白,虽料想不至于太过影响伤势自然恢复,可这仅仅只是针对普通小伤,何况青裳所受之伤,绝非普通。
这是居于凶地之上,万物不兴,确是不争的事实。想要在凶地妙手回春,他想到了玄木曾偷给他的金灵丹,可金灵丹之效,亦被火行凶地克制,何况要驱策金灵丹发挥功效,尚需极为高深的修为,若只是他人才金行初期的修为,这金灵丹效果恐怕就类似一剂金疮药罢了。
不是他赵磐龙不想用金灵丹去救这容颜倾城的青裳,是他修为太过低微。
青裳左臂上一尺长的刀伤,是深入骨髓。不仅是流血过多,还长时间暴露。
雨落凡尘,沾染伤口,亦是一种毒,唤水毒也。何况,赵磐龙观伤口的迹象,怕不止是有水毒入体这么简单。
若赵磐龙猜得没错,那些步军的兵刃,肯定是涂抹了金汁,此等污秽之物,一旦在体内扩散,怕不是扁鹊再世,也只能摇头叹息。何况,金汁之毒,同样是扩散了。
这水毒加上金毒……赵磐龙已是难以想象那种痛楚。
青裳如今尚有呼吸,也已经是奇迹了。
这样的伤势,让赵磐龙是频频摇头。
她显然是由于某种执着,在与命抗争着,也幸得她本身意志坚强,才带着这样重的伤势,拖到了现在。
她,很坚强。若换作平常那些弱质女子,估计早就香消玉殒了吧。
不断颤抖的她,呼吸正变得愈发窘迫,就连体温也快消失了。
赵磐龙急得冷汗直冒。连同掠阵的步伐,都似乎有些乱了。
赵磐龙为今之计,只能逆天而为,依魂经所言,向地府借命。若不是赵磐龙不知魂力鬼道,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他是根本想不到的。
魂经之言,告诉了他亡者之论,金阳之法告诉了他,施以何法。
赵磐龙所掠之阵,乃是七星续命阵。
他时不时看着陷入深迷的青裳,浓眉紧蹙。
这青裳,之前与他是素昧平生。可自见到青裳那刻起,他的心,就不知为何,平添起了三千烦恼之丝。
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与他和妙玲巧玲之间的道侣之感,并不一样。
就像道心里仿佛长出了一片秋林,秋林中还有狂风,在摇曳着秋木,那卷起的黄叶,更是胡乱纷飞,往日的清宁,似早已不再。
“再急也没用。赵磐龙,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你什么人,但我能肯定她是没救了!这阴气弥散,怕不是要不到半柱香功夫,索魂的鬼差就要来了!”
七星续命阵内,赵磐龙请求修为相对最高的巧玲,任阵主护阵,彼时,她已尽力运起了魂力。
虽然这巧玲,是鬼修,是生人眼里的厉鬼,但实际上赵磐龙认为,那只是她的刀子嘴豆腐心。
一种特有的矜持罢了。
但真到了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巧玲便是这样值得信赖。从巧玲被卧鱼玉佩吸住那刻,赵磐龙便看了出来。只是赵磐龙嘴上不说。
赵磐龙看到巧玲如此施展全力,自是心中稍定。
这向幽冥地府借命的方法,看来是奏效了。
七星续命阵的阵外,由巧玲筑起一道阴焰屏障,那些钻入了东厢房的不明阴气,纷纷被阴焰焚灭,算是暂时抵挡住了这种冲煞。护住了青裳榻前,那展七盏作为阵眼的续命灯。
“奏效了!”
赵磐龙踱着七星步,披发张剑下,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你想得太简单了,赵磐龙。阴气只是鬼差索魂的先兆罢了。我这阴焰结界是能挡住阴气冲煞,但鬼差的修为,可不是我们三人能够抵御的。”
毕竟,这巧玲,早就身死,这幽冥地府诸事,她显然要比这赵磐龙更有见识。
这愈发浓郁的阴气,在她巧玲看来,就是鬼差锁魂的先兆。
大凡鬼差锁魂,即人之将死之际,鬼差必定用利用阴气,先削去人顶山之三花,此一招,即为勾魂三花,再是勾住七口生气,令其聚于喉头,夺于瞬间,此一招,便是夺七魄。
生人一旦被阴气幻化之钩锁,勾住魂魄。便断无复生之理。
现在,无疑就是这种情况,极为危险。
鬼差虽未至,其功法已至。若不能运用这七星阵挡煞,为青裳续命,那侵入房间的阴气,必定化作勾魂锁,不一刻必定会要了榻上青裳的命。
此七星阵,又唤七星续命阵。乃是他师父全真子,根据《道经》结合《奇门遁甲》所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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