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好吗？’
确认了尼德霍格头顶上方绿色文字之后，李浩对脑海中响起的焦急声音眨了眨眼。
‘库丘林？’
‘你怎么还能一脸平静的样子？你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吗？’
库丘林的话语中透出一丝荒谬。
李浩又多眨了几下眼，终于找回了自我意识。
虽然对于李浩而言时间仿佛未曾中断，但他突然意识到实际上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九天。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突然倒下，九天没有任何动静。”
九天。
李浩咽了口干涩的唾沫，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
记忆开始一点点复苏。
李浩与尼德霍格的相遇并非短暂。
李浩凭借“能够驾驭巨龙的存在”的能力将自己的意识与龙族相连，从而在尼德霍格的意识内实现了对其的操控。
准确地说，他通过沟通将其变为盟友。
尽管这只是冰山一角，但李浩逐渐熟悉了尼德霍格的生活。
通过连接，他直接感受到了她所承受的那份孤独。
而这样的互动实属非同寻常。
‘结果怎么样了？看起来好像不错。’
一边表达担忧之情，库丘林的声音中又混合着期待与焦虑。
李浩转向尼德霍格头顶上方的绿色文字，回答道：
‘嗯，算是吧。’
‘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一下。’
‘那么……’
李浩停顿片刻，开始尽可能详尽地解释。
库丘林听完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换句话说，你闯入了一个长期被困的家伙家里；为了切断其意志，你把它狠狠揍了一顿，还强迫人家做你的奴隶？你可真够渣的啊？’
‘喂，我才没这么说呢！’
若换一种方式梳理事情经过，确实没错，但李浩觉得这不公平。
如果不是依靠一系列的过程，是不可能突破尼德霍格坚实无比的意识屏障的。
库丘林笑着，又换了个语气继续说：
‘反正都是个可怜家伙。孤独感竟能压抑住痛苦。真是可怜。’
尼德霍格在其漫长的生命中，的确首次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但这与几千上万年来积攒下的孤独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库丘林想起尼德霍格与李浩初次交锋时似乎沉浸其中的情景。
这只是库丘林的猜测，或许在李浩给予的痛苦中，尼德霍格也感受到了一丝喜悦。从广义上看，这也是与其他生命实体的直接互动。
‘是不是因为它是古代龙的缘故呢？’
库丘林在感叹尼德霍格的强大之余思索着。
尽管遭受了三次奥丁亲自打造的屠龙符文攻击，似乎并没有危及到它的生命。
不仅如此，面对李浩时，尼德霍格首先表达出的是孤独而非痛苦。
正如库丘林所说，孤独已将痛苦掩盖。
可以从两种角度来看待这一现象。
一是孤独感过于强烈，以至于把可怕的痛苦视为孤独的一部分。
二是生命力如此顽强，以至于能够承受李浩的攻击。
‘或许……应该尝试与它对话才对。’
与库丘林不同，李浩直接感受到了尼德霍格的孤独，对此他不禁感到愧疚。
但库丘林直言不讳。
‘不，你的判断没错。连奥丁都不知道尼德霍格的性情如何，感受又如何。我不是说过程不重要，结果好的话过程就不重要，但你的做法合乎理性。正如你所说，正是因为有个过程，你才能利用尼德霍格的弱点进入其意识。记住，我们必须……至少奥丁得回到阿斯加德。’
有一项道德使命还要完成。
此刻，巨人和邪灵很可能正在践踏阿斯加德和米德加尔特。
李浩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任凭李浩和库丘林对话的尼德霍格本源突然颤动，头部裂开。
库丘林惊呼一声。
‘呼！果然是雌性！我就知道会这样！’
从尼德霍格本源的头部出现的，正是李浩在尼德霍格意识中见过的那个长发女子。
这位可以说是尼德霍格本源之精华的女子，危险地转过身，看到李浩后笑容灿烂。
“李浩，主人。”
这位穿着类似毯子而不是衣物的女子快步走向李浩，但在离李浩约十英尺的地方停下，犹豫着是否再靠近。
李浩理解了尼德霍格为何会有那样的举动。
为此，他张开双臂点了点头，尼德霍格这才安心地跑向他。
这是尼德霍格第一次拥抱别人。
她笨拙地拽住李浩，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
尼德霍格心跳飞快，似乎是由于过于激动而无法控制自己。
李浩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抚摸她的头。
当他轻轻拍打她的背时，尼德霍格蹭着脸颊说：
“继续摸我，继续摸我。”
这是孩子气的话。
李浩心中生出怜悯，温柔地拥抱着尼德霍格，她闭上眼睛，低声念叨：
“好温暖，感觉很好。”
这也是她首次感受到其他生命体的温度。
‘你这个垃圾一样的家伙。’
库丘林突然冒出这句话，李浩一头雾水，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这样说？’
‘就是这样，你现在就是垃圾，不需要别的理由！等等，我想起来了，对这样一个美丽善良的小家伙施以如此残酷的攻击！你真是垃圾。从现在起，你是伊顿女神的垃圾，你自己记住！’
‘刚才你还说我理性行事！’
‘那时我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可爱、性感又美丽的美人儿！我只是以为是个大家伙而已！’
库丘林厚颜无耻地说出比任何人都烂的话，接着咂舌。
‘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眼界开阔了，见识到了新的魅力。她的声音和外表都是美丽女人的模样，但举止和话语却如此稚嫩……啊，真是太棒了。’
‘比起光明王子，你更像是个好色王子或色眯眯的王子吧？’李浩觉得荒唐，如此回应道，库丘林则哼了一声。
‘哼，像你这样的人怎么懂我的美学呢？不过不管怎样，看起来事情圆满解决了。我们回去吧，奥丁肯定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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