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深当然明白:“陛下,君臣有别,微臣不敢乱了规矩,马上要去东省了,还得回去整理行装,不打扰陛下和贵君,先行告退了。”
历太宗点头,心想蓝若深很懂君臣之道,没野心,很忠心,是个可堪大用的人才。
李蝌看着蓝若深挺拔从容离去的背影,暗暗嘲讽蓝若深不识抬举,清高冷傲给皇上看,指不定得罪了杜黛岩。
他目睹了,也更深刻的了解了杜黛岩的受宠之深,立刻转了几百个心思,想着要是能离间胡家和杜黛岩,让杜黛岩和他们李氏结盟,岂非美事一桩?
于是,他谄媚的向杜黛岩父子行了大礼,叩拜高道:“微臣给贵君娘娘请安,贵君娘娘千岁千千岁,微臣给皇主殿下请安,皇主千岁千岁。”
对于这种上杆子的讨好,杜黛岩这些年见多了,懒得理会,更别说李家也送了一个小雌男入宫,虽然宠爱与他比只是九牛一毛,也让他不痛快。
闲闲摆弄赤金镂空镶红宝石的长长护甲:“栗公公,这人是谁,挺懂礼的,也挺突兀的,吓了本宫一跳。”
“你这个醋坛子,李家是可用的人,朕任命他为副将,辅佐蓝卿。”
历太宗笑道,亲自舀了一勺点心送到杜黛岩唇边,哄宠的意思很明显,杜黛岩羞答答的吃了,眼珠却转了几转,不自觉的摘掉护甲,紧张思虑下,水红的指甲痉挛性的捏断了。
万万不成!
胡爷也是要跟去的,蓝若深身边多这么个人分军功,万一下了黑手,害了他们夫夫,自己也没了庇护,茶犀更没了好归宿,他得想个法子让李蝌去不成!
“还不快下去!”历太宗见爱妃不生气了,使了个暗暗的眼色给李蝌,表面上不假辞色。
李蝌故作诚惶诚恐的下去了,心里暗怒,
他家里是送了个美人入宫,也是雌男不错,可那雌男不过是最低等的侍君,只比宫里的侍奴强那么一点,只被宠幸了一次,也值得杜贵君这么吃醋小性?!
哼!果然和胡蕴川那奸佞小人,蓝若深那蛇蝎美人是一路人!
呵呵,这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殊不知他外公立下军功,他舅舅已是陛下的心腹,统领西厂锦衣卫,否则李家送李氏雌男,陛下又怎会收下?
杜黛岩,你给本大人等着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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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候府
蓝若深一回来先去福寿园请安,蓝老太太如今和颜悦色多了,身体也有所好转,不知是不是想通了的缘故,叫蓝若深带着卓姐儿和墩子时常来福寿园,她想和两个重孙子多多相处。
“以后你们去东省赴职,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我有些体己给卓姐儿。”
“是,谢老祖宗想着她。”
蓝老太太叹气,直视蓝若深:“如今我是再也不管外头的事了,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招惹事端让子孙嫌烦,只好好料理内宅之事,颐养天年,安小子官位低,力有未逮,玉哥儿去游学了,我和你大伯,三叔商量过了,以后家外边,朝堂之上,还得多靠你和小川,祖母等你们建功立业,凯旋归来。”
“是,若深定不辜负祖母期望。”蓝若深语气舒缓,知道蓝老太太是在引他说宫里的事,可他不想多谈,谁知这老太太会不会生出别样心思。
除了胡蕴川和两个孩儿还有四妹妹,别人他一个字不听,一个字不信,始终保持警惕,万不会重蹈覆辙——好比年幼时被一个奶妈子给害了。
回了自在园,墩子立刻跑过来抱住腿,小胖手里捧着一个玻璃罐子,里面是一只凤尾青翼大蝴蝶。
“母父,快看!墩子给母父抓的大蝴蝶!”小胖子开心的摇头晃脑,直蹦跶要抱抱。
蓝若深弯腰笑着把自己亲生的沉甸甸糯米胖团子抱起来,亲了好几下儿子鼓鼓的小脸儿,故作惊喜:“呀……哇……好漂亮的蝴蝶一会子母父好好看看,我的宝贝怎么这么厉害呀?母父好高兴,亲亲。”
看着墩子天真烂漫的模样,蓝若深心头爬上忧思,见院子里箱笼行李堆积如山,颇为壮观,暗暗好笑。
“外头闷热,快进屋,把墩子给我,我整理了一个册子,带的行李清单,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少的,吃穿用度上,一路需要的我打点了八十辆马车,为了避免太张扬,准备分批次离京。”胡蕴川这时迎接出来,接了墩子。
蓝若深随他进屋,打趣儿他:“你是要把整个自在园搬过去吗?”
胡蕴川怀里的墩子挣扎,他把小胖子放下来,吩咐奶娘和丫鬟:“带小少爷去玩儿吧,一会儿回来用饭!”
又转头拉着蓝若深的手蹭了蹭脸,笑道:“噗,深深,你和孩儿可是我的心肝儿,只可惜我没有仙术,否则用个锦囊心壶直接装了,咱缩地千里,瞬间就到了东省辽州,也不必这么舟车劳顿的赶路了。”
蓝若深眼珠流光溢彩,听这个新的“爱称”,想起午休时的旖旎春光,异样温柔一笑,轻轻捏胡蕴川的耳根:“那就只能这辈子积德,下辈子与三郎做一对仙侣,也不致使这许多庶务缠身了,今儿都乏了,咱们传膳,用饭,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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