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所笑容满面，“沈警官，果然是捕风捉影小能手啊！四个小时就将案子给破了，抓来的三人已经认罪。”
沈翊淡淡地笑了笑，“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瑶瑶和小刘都出了很大的力。”
小刘腼腆一笑，垂下的头一瞥，就见会议桌上放着一张画着蓝底漂亮的蝴蝶图纸，“苏警官，这是你画的？好漂亮。”
苏瑶视线落到小刘所指的图案上，
“嗯，蝴蝶本身确实很漂亮，但我们眼里的漂亮，却是别人眼里的恐惧。”
她的话，让在场另外三人迷惑不已。
沈翊盯了许久的蝴蝶图案，立刻坐下，拿起蓝色油蜡，在小刘的版图上将整块有斑的地方都链接起来，“蓝蝴蝶泪！”
苏瑶点头，在心里默默夸赞沈翊，
“在迷幻剂的作用下，这起行暴事件给受害者的影响，或许唤起了她更深层次的恐惧，或是加深了恐惧的印象，这蓝蝴蝶或许就是另一种或同种恐惧的代表物。”
“我们刚进接待室时，听见请来受害者小叶的同学对小叶的描述，我想小叶在小时候很可能遭受过童年创伤，让她变得孤僻、穿长衣长裤、不过膝裙等行为，在心理学上叫PTSD创伤后应激性障碍。”
三人听了都沉默下来，小叶的遭遇对她来说是何等的残酷。
沈翊抬眸看了一眼苏瑶，见苏瑶点头，视线落在胡所身上，“胡所，我想去见见受害者小叶的母亲。”
*
“张局。”
沈翊打电话给张局想直接下班，带苏瑶去许老师家见长辈，跟她说一声，只是不等他说话，张局先开了口。
“沈翊啊！你打来的正好，刚听胡所表扬你们不仅迅速破案，还揪出猥亵儿童的惯犯，不错不错，我都听他们说了，你们俩是刑侦队模范情侣，现在也快下班了，你们去过二人世界吧！不用回警局了哈！”
？
苏瑶见沈翊脸上的笑容，温暖中透着无奈，疑惑地问，“张局是不同意提前下班？”
沈翊侧头看向她，情目包裹着她，满盈盈的，薄唇轻启，“很同意。”
“同意就同意，干嘛加个‘很’字呢？”苏瑶糯糯地嘟哝。
她启动汽车引擎，准备去沈翊的老师许意多家。
沈翊嘴角勾起，温声开口，“因为我们在一起的幸福，得到了各方的祝福，那是一种更深的幸福。”
苏瑶脸上爬上红晕，她懂了，刚刚张局肯定让他们好好培养感情。
*
沈翊脸上悬着浅浅地似春风般温暖的笑容，牵起苏瑶的手，十指紧扣，往许意多的房子走，边走边温柔地开口，
“这里有我太多的回忆，基本承载着我的童年时光。”
“沈翊！”
许意多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伴，正准备出门，在门口碰见沈翊，叫唤一声，眼里已是续了泪光。
沈翊抬眸一愣，轻唤，“老师，师母。”
转眼七年，他们已是白发苍苍。
*
许意多起身进厨房，被沈翊拦住，
“老师，我来做，过去是我蹭师母做的饭，现在我来做，我和瑶瑶买了一些菜。”
沈翊进了厨房，许意多看着沈翊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失望又无奈，“沈翊是一个出色的艺术家，他应该属于艺术界，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画像师。”
苏瑶微上弯嘴角，淡淡地开口，
“沈翊他现在一点也不普通，他的画救了很多人，让他们从黑暗中走向光明，这也是艺术本身的存在价值。”
“况且艺术来源于生活，他现在的共情力，能将人心与艺术合二为一，将来无论他想创作什么样的作品，我想他都能轻而易举，许老师，艺术应该被更广阔的定义。”
“或许你说的是，我就是不甘心而已。”许意多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充满着无奈。
沈翊端出最后一道菜，坐下后，嘴角含笑，“开饭喽，老师，师母尝尝我的手艺。”
沈翊吃着饭，抬眸问，“老师，在我们来之前，您带着师母是要去哪里？”
许意多迟疑地开口，
“没……没去哪里，就是带你师母到外面逛逛，也不会整日困在房子里。”
许师母脸色不好，抿着唇，看着沈翊，多次欲开口，话到一半，“其实……”，看了一眼许意多投来的视线又止住了话。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的丈夫许意多最看重面子，尤其是在他的学生面前，所以身为他的老伴，她更顾着许意多的看法。
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但很多次许意多都是欲言又止的，沈翊自然也看出来了。
饭后，沈翊洗完碗，看着这间不大的房子，却是满满地回忆，他当然知道老师的用心良苦，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转着慢慢地就走进了许意多当初教导他的画室，然而进去后，他眼角上翘的弧度略大，站在一幅画面前，久久凝视。
而他脑海中浮现地却是七年前他将他所有的画作烧了个精光的事实。
可眼前摆放的画作，让他不得不怀疑他记忆，因为他不想怀疑老师。
“沈翊，其实……老师我……”
许意多走了进去，还是让沈翊发现了，但他难以启齿。
苏瑶推着许师母进去，许师母快速替他开口，眼眶湿润，“其实我们伪造了你的画出去卖！沈翊，别怪你的老师，要怪就怪我，怪师母，是我让他伪造你的画的。”
许意多神情难堪，一个老师需要伪造学生的赝品去卖钱，这是何等的耻辱，有毁他艺术家的形象，毕竟他常常把“艺术”挂在嘴边，就像打自己的脸一样。
“老师，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沈翊比自己想象得要平静的多，这么多年的相伴，他不可能不了解自己的老师。
“我……”许意多很想发一通脾气，他能有什么难处，但沈翊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他舍不得，而且这事确实是他的错。
“因为这个……，老头子都到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在意面子了，我们都老了，一把岁数了呀！”
许师母将手里的手机交给苏瑶，让她递给沈翊。
手机里，正播放着一段录像——“爸，那场官司还没完，还需要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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