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他没有家人了,一个都没有了……他今年才二十一岁,可是却活不了多久了。”
孙亦初愣愣的由他抱,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愣。他难以置信的抬眸,喃喃道,“什么意思?”
“他活不了多久了,今天体检查出来的,急性白血病……宝宝,哥哥只是想去看他一眼,看完我就走,好不好?”唐亦荷垂眸看着他,温声道:“我们亦初一直都是个很善良的人,对不对?我们去看看他,等他把药吃了我们就回来,好吗?”
白血病……
和阿然一样的病……
孙亦初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奇怪,明明出门是唐亦荷的自由,可他却用死来抵抗。
明明是唐亦荷先答应了那个人,失约十有八九也是因为自己……
“二十一岁……”他低声喃喃,“比阿然还要小一岁……”
唐亦荷嗯了一声,轻声道:“我们就去看他一眼,好不好?”
“哥哥,治不好了吗?他治不好吗?为什么他会得这样的病……阿然……阿然也是这个病……”孙亦初回神,拉着唐亦荷就朝外走,口中喃喃自语着快点,再快一点。
半小时后,二人抵达精神病院。
唐亦荷一下车就被孙亦初扯着走了进去,他急忙锁上车,抬脚跟上以免跌倒。
“哎呦,您可算是来了,童童一直吵着要找您!”护士一见他来了,急忙拿了几根棒棒糖塞进他手中,随后推着他走进了病房。
孙亦初被拦在门外,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情况。
童童被医生和护士困在角落里,而他手里捏着一个玩偶。那玩偶已经很脏了,早已失去了毛茸茸的模样,变得灰旧破败。
“走开!!我不要你们!!我要哥哥!!!我的棒棒糖不见了!!!”
他嘶吼着,和曾经的他一模一样。
孙亦初忽然就愣住了。
不怪唐亦荷心软,实在是这个人和自己曾经的遭遇太过相似。他抿紧了唇,终是无法继续看下去,他转身朝外面走去。
一路上,他看见了许多花草,也看到了许多在护士们视线范围内活动的病人。他们个个抱着自己的兔子,在草地上肆意欢笑着。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可这些,是爱语没有的。
爱语有的,只有永远吃不饱的三餐,永远睡不好的夜晚,永远盖不暖的棉被,像个永远看不见希望的囚笼。
而这里,有花,有草,有阳光,有欢笑,有可以饲养的宠物,有真心对待他们的工作人员。
为什么我没有呢?
是啊,为什么我没有呢……
为什么单单是我没有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坐在了一边的木秋千上。这秋千很是简陋,不过是两根粗麻绳和一块木板拼凑而成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东西,也曾经是他无比渴望的。
不,或许他渴望的不是秋千,而是那个秋千代表的含义。是爱,是关心,是哥哥,是家人……
是他不曾拥有,渴望至今的。
“哥哥……”
谁?
他猛地扭头看去,就见一个同样抱着玩偶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手指指着他屁股底下的秋千。
“哥哥,可以给遥遥玩一下下吗?”她冲孙亦初笑了笑,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可孙亦初没敢和她交流。
在这种地方,越是正常的人,越不正常。
“哥哥?”遥遥见他起身离开,急忙伸手拉住他,轻声道:“哥哥要是想继续玩的话,遥遥可以排队的。姐姐说排队才是乖孩子,遥遥要当乖孩子。”
“我不玩了,你去玩吧。”孙亦初微微用力挥开她的手,准备离开。
遥遥歪着脑袋瞧着他,忽然扬唇笑了笑,道:“然哥哥!”
孙亦初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瞧着她,“你认识我?”
她摇了摇头,抬手指着病房的方向,笑道:“是童童哥哥说的,你是然哥哥,是唐哥哥的弟弟,对不对?”
唐……
哥哥……
孙亦初垂眸看着她,难道这个哥哥,在她们心里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吗?
比自己大,所以都叫哥哥吗?
那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呢?
不过一个称呼……
不,他只能是我的哥哥。
“然哥哥,童童哥哥是不是生病了呀?”遥遥看着他,忽然把手里破旧的玩偶塞进了他怀里,喃喃着,说:“哥哥不开心,送给哥哥。”
“谢谢,我不要。”孙亦初把玩偶还给她,抬眸看着病房的方向,轻声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啊?为什么呀?童童哥哥说了要带遥遥去动物园的,怎么会呢……姐姐说他明明要好起来了呀!是不是因为唐哥哥失约了,没有来了,所以他不高兴了,不想好了?”遥遥皱着眉头,“可是唐哥哥来了呀,童童哥哥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失约了……
是因为自己吗?
因为自己不愿意让他来,所以他才生病了吗?
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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