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张头捧着仨芋头递给陈远的时候，地上的城民们都一阵发愣。
“有缘人？老张头就是在等这位？”
“这……”
“老张头方才这一手足像仙人，这年轻人又能得此仙缘？”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陈远将那三个散着热气的芋头接过。
他微微一欠身，道：
“见过师叔。”
“师叔？”
苏阿雅一愣，这看起来有些门道的跛脚老头，竟会是师尊的师叔？那岂不是自己的师叔祖？
老张头也是老脸上笑呵呵个不停，将陈远左右打量了许久，才出声：
“娃儿啊，这性子许是变了甚多，这黑衣……也换成一身白了。”
陈远点头，
“是，变了不少。”
周围城民听着二人的对话，也是摸不着头脑。
这二人竟是熟识的？那他们还嘚瑟个什么劲，岂不是闹了笑话。
且这老张头也是不地道，等熟人就等熟人，偏偏要说成有缘人，害得他们都被这珍贵的“芋头”迷了眼睛，一时间嗓乱得倒是丢脸。
人群中，有两个镖师打扮的男子看着陈远，眼睛顿时瞪大：
“这是苏家那位仙人！”
“什么？苏家那位仙人？”众人听闻镖师的话，一时间都纷乱嘈杂起来。
苏家那位仙人是何等人物？
诛杀无恶不作的太岭鬼修，恢复整城秩序，真当仙人下凡！
“你是山虎镖局的师傅吧？你怎么知晓这就是那位救世仙人？”人群中亦不乏质疑之声。
两个镖师对视一眼，才道：
“我们许久前去苏家…询事，却不曾想遇着了这位仙人，他的模样我们可记着呢。”
两个镖师甚至还记得他们才踏进苏家大门，便瞧见桃树下那白衣仙手中捧着一个金色苦茶，简直是让人想忘都难。
“那岂不是说，这男人身边的女子，是苏家千金了？”
“瞧这打扮也不贵气，不太像是千金…更像个丫鬟。”
“苏家出了那么档子事，你还想人家跟以前一样阔气呢？快闭上嘴吧你！”
人群嘈杂，显然是对陈远以及苏阿雅的身份持着高度怀疑。
但火炉子旁的三人，显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娃子，这千年来，过得可还好吗？”
老张头笑了笑，皮肤黝黑，泛着光，似是被炉子烤黑似的。
陈远摇头：
“并不好。”
老张头略微一愣，显然没想到陈远会是这般回答。
晚辈多是报喜不报忧。
这小伙子啊……
“千年封窟，境界寸步未涨，出关后便是屠州，心疾更重了些，除此之外，也还不错。”
陈远脸色平淡，用陈述的语气道出这千年过往。
他轻轻握着苏阿雅的胳膊，往前拉了拉。
“她叫苏阿雅，是我的弟子，其祖上……是林不语的徒弟。”
陈远一句话，却将老张头的神色有些尴尬起来。
他自然听得出来陈远的话里有话，且隐隐有怪罪的意思，只是不知现在该怎么解释。
有些事情太过蹊跷，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说得清楚。
“师…师叔公好！”苏阿雅有些发懵，但还是向着老张头行了一礼。
老张头挠了挠头，讪笑两声：
“嘿嘿，灵巧的姑娘，也算是我为合久一脉注入新血液了。”
苏阿雅瞧着气氛不太对，便只是点头，重新躲到陈远身后。
“娃儿……千年前万妖窟的事……”
“师叔不必解释。”
陈远轻声说完，便转身。
“我只是瞧见师叔身影，带阿雅过来拜问下，倒不必入了合久一脉，再没有什么好说的，谢过师叔的芋头，容许弟子失礼先行了。”
陈远牵着苏阿雅便快步离开。
老张头叹一口粗气，颓废坐下，黝黑的脸上满是失落。
“到底是我这屎壳郎没点子本事……更没敢救下不语那小子……”
“哎……”
老头的长叹陈远自是听不到了。
他在宗门那年，便知道那所谓养出剑心的“屎壳郎”，便是自己的师叔郎居士了。
只是合久一脉。
似乎长辈都不乐意衬着小辈。
如今太岭再见，哪怕陈远猜出这郎居士对自己有话要说。
自己却也不想听了。
“还真是苏家小姐啊？”
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却见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猥琐笑笑，身边跟着四五侍从，其中两名，正是那山虎镖局的两个镖师。
陈远脚步一顿，连带着苏阿雅也停下。
“师尊？”
苏阿雅自是不怕什么，只是疑惑陈远竟然主动停下。
“听我家两位走镖师傅说，这苏家养着一位仙人，府邸里还有两位绝色千金，如今一见，千金倒是绝色，只是这仙人……呵呵，倒像是个蔫儿货。”
猥琐胖子笑道，似乎嘴上功夫不浅。
他是山虎镖局的二少，听着家里两个镖师说，这人是苏家千金时，便心中邪念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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