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容望见刍狗身边的父亲,眼中溢出泪光,惊喜外公的推容衣过去。
“快叫外公!”
容衣蓬头垢面,褴褛而脏污,憔悴惊恐,想来在逃命路上吃过不少苦。
看到雇凶杀死的姐姐徒弟,容衣瑟瑟发抖,躲到母亲身后。
妘娇对刍狗擦拭眼泪,“女儿,我知道对你好的时候不多,没脸面跟你说这个,但是东摩族人这么少,孩子们又要识字练功,又要与你种地,事情那么多,不是很缺人么?”
容衣声音微弱的求饶,“是我错了,姐姐,我不想像崔心夷一样死!”
妘娇啐道:“你还能像崔心夷?崔心夷敢回到洪炉大冶说出事实,就是要拿自己的死去换洪炉大冶之主身败名裂!你一直糊里糊涂被当枪使当替死鬼,都到不了动摇姬龙微的那一步!”
卢卿云皱眉,“娇娇,你这小女儿过去便浮于表面,需要矫正。”
刍狗看长林山嵋,魔将点点头,她便开口:“我矫正妹妹。”
妘娇催促容衣接近她,容衣羞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揪住刍狗的裙摆,眼泪扑簌簌的落上去。
刍狗说:“妘娇,给容衣做一套东摩族衣服,别穿别的了。”
从前的卢氏滞住,刍狗没有叫她母亲。
妘娇勉强笑了一笑,扶抱起侥幸不死的小女儿,往妘氏母屋去,看见亲人围聚的火堆,眼泪淌了出来。
她嘶哑哽咽的嘱咐容衣,“你姐姐说什么,你以后就实心实意的听从,还有什么不甘心的?有什么比生死大?”
容衣在母屋的火堆旁得到温暖,呜咽着不住点头,扑到母亲怀里。
十五岁的妘婠开心的蹦跳过来说:“娇娇姐又带一个大侄女回来家了!她往火堆里添一块烧火的木料,我们去打青湖水给你洗澡,好换东摩族的衣裳。”
容衣撕心裂肺般的哇哇大哭。
刍狗带外公到东摩各部族走了一回。
卢卿云时不时因为哪一处触动怀念,就谈起他往日曾见过的风光,并且记得这里的灵产效用,清晰道出,感慨怜惜这样健康淳朴的美丽种族遭受仙门的排挤和入侵,刍狗默默聆听着。
卢卿云看着她因为年少没有得到善待与关爱,比妘姒矮瘦的个子,心疼感叹:“如果当年阿姒能回家,你姥姥现在也是族长啊。”
刍狗摇头,“那样姥姥会死在东摩族被仙门修士毁灭的时候,或许是被强迫掳走做谁的妻妾奴隶,死在洪炉大冶的姨姥姥妘娥就是这样。”
卿云先生脸色发白,握紧了手指。
她停在灵矿的白岩平原上,握住卢卿云的手,“京都覆灭,外公的家和亲人就是东摩族这里了,外公游历得够了,就回来这里休息,我和孩子们欢迎您。”
卢卿云苦笑着轻拍她:“东摩族还愿意接受我?是你愿意,是你喜欢外公!宽谅了外公!”
白发修士感动不已,沉吟片刻,取出二胡,“好好,今日麒麟祥瑞下世来回应我的乐曲,看来人间的凡人和修士虽然经历灾乱,但将会拨乱反正得到和平,将有下一个安乐盛世!后来又遇到旧友,告知我的功体离道成飞升不远,我本来闭关练功准备应对天劫雷击,但是见你用戒指召唤我,马上出来见你。”
他慈祥柔和的抚住刍狗的手,“我道成飞升之后,将这把随身的二胡留给人间传世,让它来守护你。”
刍狗拿住二胡,问:“外公的旧友是谁?”
卢卿云笑:“洪炉大冶上个掌门姬无我,当年他与何文昌和我,如同兄弟。”
刍狗冷下脸问:“外公知道紫武神的儿子做的恶么?”
她讲述出来,卢卿云怒火中烧,“无我的法不容私,不是姬龙微这样独断霸道!他这个儿子滥用权力,存心阴险多疑,完全是奸雄人物,不像无我!”
刍狗问:“外公能告诉紫武星神,让他不要帮儿子出手,干涉人间战斗?”
卢卿云为难,“姬龙微能联系其父降临,就像我欲在成神后用这把二胡与你有联系一样,同样为赐福于后人。”
“后人变坏也不行?”刍狗问,“外公说紫武神公正严厉,因为是自己的儿子,也会去帮坏人,如果凡人修成的神仙都是这样为了后嗣出头提拔,人界不就乱七八糟、千疮百孔了?”
“后人成为妖魔邪道,自然耗尽福缘。”卢卿云摇头,“姬龙微这样心性的剑修,为何反而不受心魔劫所困,和伊仙臣不一样?”
刍狗一呆,眼皮抬起。
“姬龙微觉得自己极对,不会愧疚,不会怀疑,武力足够碾压一切,他的心当然没有裂痕。”
极其的傲慢,傲慢得自恋,用天下人生死成全他的自信功成。
卢卿云皱眉:“外公若不是得一力修炼功体以备飞升雷劫,定然现在就去找姬龙微,给你找个公道出来!我去道门为东摩族的生意牵线,先保你们安稳定居,不受打扰,等再见到姬无我时,我便告状让他惩罚后人,收回召武神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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