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奸细,便不是小事。
石师爷、白捕头和新来的幕僚庄文杰都被叫过来,一起商量此事。
唐风年冷静地问:“后续该如何解决?”
“会不会打草惊蛇?毕竟洪夫子只算那边派来的小棋子罢了。”
赵宣宣坐在他旁边,等待听石师爷和庄文杰出谋划策,神态不慌不忙。
庄文杰初来乍到,还比较拘谨,每次发言之前,都习惯性地向唐风年拱手致意,恭恭敬敬地说:“庄某以为,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再进一步策反奸细,让奸细为咱们所用。”
“如此一来,便可做到知己知彼。”
“朱大人那边吩咐奸细做什么,咱们暗地里知道得明明白白,同时,还可以利用奸细,故意给朱大人那边放风声。”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咱们掌握主动权。”
石师爷点头赞同,微笑道:“妙计!”
庄文杰又连忙对石师爷拱手致意,眼神里充满感激。
对他而言,人生中最无趣、最寂寞的事,就是恨无知音赏。如今,有人欣赏自己,便满心欢喜,死而无憾,恨不得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白捕头安静地坐在一旁,眉头微蹙,仔细琢磨这个将计就计,策反间谍的计谋,感觉这是玩火,比较危险。
他暗忖: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奸细也将计就计,假装被策反,实际上依然欺骗我们,怎么办?咱们岂不是落入陷阱,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哎!人心难测啊!
相比玩弄人心,白捕头更喜欢来一场比武,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光明坦荡。
那什么阴谋、阳谋,就像迷宫,又像一团乱麻,他绕来绕去,感觉解不开,甚至自己的脑筋都快要打结了。
以前,白捕头很少有这种为难的感觉,但近两次听庄师爷出谋划策,他感觉格外高深,有点不适应。而且,这个庄师爷说话文绉绉,做事也是如此,文人的仪式感太重,相处起来并不轻松。
自从庄师爷来赵家之后,石师爷说话明显变少许多。毕竟,出谋划策的人总是口若悬河,而赞同的人只需要点头就行。
目前,面对庄文杰的风头正盛,石师爷没有因嫉妒而争宠,反而大度极了,眼神充满欣赏,一副甘拜下风的态度。
唐风年暂时没表态,转头与赵宣宣对视,用眼神交流。
赵宣宣想一想,眸光清澈,说:“策反奸细,没想象中那么难。”
“刚才洪夫子主动说,她想继续留在私塾教书,我尚未对她表态。”
“不过,能不能成功策反,我也没把握。”
石师爷眼眸深沉,微笑道:“目前至少有五成火候,再加些条件,把握更大。”
唐风年一边思索,一边点头赞同。
庄文杰又拱手致意,恭恭敬敬地说:“男女有别,奸细是女子。”
“策反奸细的重担,交给知府夫人,胜算更大。”
赵宣宣挑眉,暗忖:让我去策反洪夫子……策反奸细,我以前可没干过……
她转头对唐风年说悄悄话。
唐风年眉眼含笑,不疾不徐地回答:“凡事都有第一次。”
“你心细,这次内院的奸细恰好就是你抓住的。”
“关于策反,你先去试试,不成功也没关系。”
他语气轻松,没给赵宣宣压力。
赵宣宣深呼吸,鼓起勇气,决定试试。转念间,她又好奇地问:“内院的奸细已经浮出水面,外院有没有可疑的人?”
唐风年收敛笑容,谨慎地点头,低沉地说:“在证据确凿之前,暂时不能公布姓名。”
显然,外院的可疑人物已经进入视线,只不过尚未收网而已。
赵宣宣眼眸一亮,有点惊喜。
她眉开眼笑,说:“不急,猫儿盯住耗子,不怕它跑了。”
接着,她站起来,继续说:“我回内院去,再与洪夫子聊一聊,看看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你们等我消息。”
说完,她脚步轻快,跨过门槛,裙摆蹁跹,感觉像采蜜的蝴蝶。
不过,她即将对付的不是普通的花朵,而是奸细之花。
心中充满一种要做英雄的责任感,沉甸甸,此时此刻,赵宣宣不亚于做女将军。如果能成功策反奸细,不亚于活捉敌人的千军万马。
唐风年目送她的背影,眼神温暖。
赵宣宣一边走路,一边深呼吸,思量等会儿该怎么谈判?
她暗忖:如果乖宝在家,可以把这事交给乖宝,我乐得清闲。
她忽然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闺女乖宝,因为她骄傲地认为,闺女比自己更聪明。
再次走进软禁洪夫子的书房时,赵宣宣忍不住轻轻叹气。
洪夫子如同惊弓之鸟,甚至翅膀也被折断了。听见动静,她立马转头看赵宣宣,察言观色,一颗心往下沉,紧张地问:“唐娘子,唐知府怎么说的?”
“会不会惩罚我?”
由于恐惧,她的泪水又忍不住夺眶而出。
赵宣宣走到她对面落座,仔细打量她的表情,暗忖:哭起来不像假的,还有回头是岸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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