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翕正观察体内窍穴经脉的状况之时,先前自称更夫的犯人敲了敲他这边的栏杆,小声说道,“气馁了?”
看着他烛火下古铜色的皮肤,秦翕接话,”倒不是,我在琢磨封冢的功法。”
“别想那家伙了,他们这类人也挺凄惨的,生下来便修炼这种损人害己的功法,身为修士寿元却同凡人傀儡一般。”
“损人害己?”
见秦翕一脸疑惑,更夫耐心解释道,“想必你是外乡人了,封冢这东西起初是阉党那帮人弄出来的。这帮心里变态的家伙从全国各地挑选出了一批命理强的新生孩童,教给他们一种对自身反噬极大的功法,将其培养成死士,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说到这,他顿了顿,抓掉爬到腿上的老鼠,继续说道,“后来听说是党争失败,这件事被曝了出来,阉党被追究查抄,无奈将此法上交给朝廷,再后来就演变成刑狱之用了。
“还是从各地挑?”
“那自然不是了,陛下宽仁爱民,下旨从被抄办的官员子嗣里挑。”
秦翕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眼珠一转,追问道,“连你这种体修都能封印吗?”
闻言自称更夫的壮汉眼神一凝,凌厉的看向秦翕,“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眼前大汉已是凡人,但其眼神仍携有一股威势,这是久居上位者才会有的。
看着他警惕的模样,秦翕笑笑,不做回答,心里暗忖道,“连体修的肉身都能封印,这种玄妙,非赤品以上功法不可为,一个二级势力,顶天了也就收藏五六部赤品功法,怎会无缘无故又冒出来一部。”
更夫见秦翕闭口不答,喟然道,“小友不愿意说也便罢了,想来也不是一般人。不过小友可否帮我这粗人一个忙?”
“什么?”
“我观察你数日,得以断定......”
更夫话还没说完,监牢远处忽然响起数道杂乱的脚步,接着捌拾肆号牢房的铁栏杆在周围牢犯吃惊的眼神中轰然倒塌。
瞧见这一幕,秦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猛地站起身来,他都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没想到那位丁公子还是出手了,看来信笺的价值不小啊。
更夫看见这一切,声音不自觉的提离了几分,“断定小友你还会出去的,但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秦翕转头看向他,扯了扯嘴角,他也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劳烦小友出去后将此戒送往九阴寨,寨子定然会给小友一个满意的答复。”
“九阴寨?”秦翕脑海中闪过势力详解上面的介绍,下九流组成的势力,九位寨主皆是分神境......
“你是寨主?”
“小友好眼力,吾正是......”
“戒指呢,快,我要逃命了。”
秦翕快步向前,伸手要道。
“额,好。”
被打断的更夫一阵汗颜,不知从哪翻出一个储物戒放在秦翕手里。
“再会!”
秦翕转身便跑,一路上全然无视掉那些“指点”他的人的救命请求,奋勇向出口跑去。
脚下模仿着清风诀的步伐轨迹,秦翕先后越过三道大开的闸门,沿着铁梯一路向上,跑出了这无人看守的监牢。
“走左边的小路,出去后上马车,有人带你离开。”
就在秦翕不知接下来往哪跑时,一个传音响在他耳边。
点了点头,来不及思考,他迅速向左边黝黑的小道跑去。
......
前院一座独立的阁楼里,坐在蒲团上静心吐纳的阮均,一呼一吸之间,长衫上隐隐窜出些火苗,将那花纹云蝠透染的格外逼真。
少顷,吐纳戛然而止,周身火焰迅速熄灭,他站起身来,有预感的望向后院。
“该死!”
阮均长衫一振,跃出楼阁,单脚一踩角梁,朝后院地牢飞去。
南城 渝川楼 天字号包间
“还是邹兄活得自在啊,想吃吃想喝喝。”
看着面前摆满一大桌的涮菜,少年模样的蒋书正玩笑道。
“哪里哪里,蒋兄与麻兄皆是劳务缠身,丝竹乱耳、案牍劳形嘛。”
邹伯良招呼着进门的两人坐下。
“邹兄不去豪食府,怎得想起来渝川楼吃火锅了?”
被邹伯良称之为麻兄的麻传景用尖锐的嗓音问道。
邹伯良看向这位身穿黑袍,半张脸都在阴影里的太史丞,热情说道,“唐皇都盛赞的火锅自然是让人百吃不厌。”
“邹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得让一火锅牵了神去。”
蒋书正嘴角微微扬起,目光闪烁。
“不是火锅牵神,而是琐事牵神呐。”
邹伯良从冒着滚滚热气的铜锅中夹起一片嫩肉放进了嘴中。
看他吃得香,蒋书正也来了兴致,?起一块白玉豆腐放进铜锅,一旁的麻传景却纹丝不动,似乎对这佳肴没有兴趣。
见其意有所指,蒋书正囫囵吞下豆腐,探究的看向他,“蔡仲是铁了心要打压你?”
邹伯良沉默,埋头又夹起一片花牛肉,”我会与郡里其他商会一直都是有序竞争,本地商会技不如人,我会也未曾赶尽杀绝,可蔡仲指使靳飞语暗自下场算怎么回事,欺我商会无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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