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热气都传到她身上来,身子像是燃烧起来,全身的骨头和理智,都被这热度融化。
——她竟然,回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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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扶意识到的时候,急忙狠命一把推开他。
她自己盘腿坐在办公桌上,大力吸气,伸手向他的方向,表示阻止,不准他过来。
不行,她需要自我反省一下。
一定是因为担心他了,他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去,她终究还是担心他,怕他剿匪的过程中遇见什么危险。
就因为这样的悬心了,所以看见他毫发无伤地回来,她才激动了,脱轨了。
竟在方才那一刻,险些沉醉在他怀抱里,不想清醒过来。
“靳佩弦,你这样不对。”她在面前高高竖起自己的手,像是想要竖起一道隔绝的墙,“别忘了咱们俩之间的关系,现在还隔着封百里呢。”
“今天是那么多人欢迎你进城,你丢下那么多人,直接跑来了,这又成什么了?你不能再做事这么不负责任,你得顾及我和封百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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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佩弦润泽而灼亮,发丝因为汗和热度而潮~湿如水草。
他紧紧凝着她,“……可是我想你。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云扶在办公桌上换了个姿势,将一条腿撇向一边。
两手撑在身侧,总归别开头去,不肯看他。
“你说这个没用。这样任性的话,是现在最没有意义的。靳佩弦,你该明白,从你剿匪的声名创下,后又得了燕都的嘉奖通电之后,再回城来的你,身份已经不同了。”
“你接下来只能用更加倍的谨慎来面对即将到来的形势。我最不想听见的,就是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任性的、孩子气的话。”
信念让云扶冷静和坚定了下来。
她终于重又静静抬眸,眸子黑白透亮。
“你得长大了。不管你从前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你都得从这一刻变成长大的样子!”
“如果你再顽劣不驯,你在世人面前依旧是从前的样子,没有一点改变的话,那这一番剿匪、立名的心血,就全都白费了。”
“在最初的兴奋和激动过后,如果江北父老看见的仍然是从前那个纨绔任性的你,那他们对你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就会从一刻开始土崩瓦解。”
“你眼前这点子政治资本,不消几天就会全都散尽了。”
靳佩弦深吸一口气,凝视着云扶,却缓缓笑了,“……所以,我还是又掉进你画好的圈儿里了,是吧?”
他归来之后就要长大,变得成熟稳重,那么从前那些用孩子气的耍赖留住她的手段,至少在外人面前是不能再使了。
云扶眼帘半垂,不看他的眼睛,“谁让你生为靳家少帅、江北少主……那你就不能只为你自己一个人活。”
“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也到了这个年纪,你都必须有个长大的样子了。”
“靳佩弦,你父亲已经身故一年了。这一年来,不但他的大仇未报,江北也如一团散沙。就连你家里,各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哪里还像是一个家了?”
云扶说到这些都觉着累,甩甩头,转眸看他,“这些都是你的责任啊。一年了,你不能再坐视不管。”
“况且这一年来,我也知道你不是坐视不管的人。你在暗中布局,你在等待着时机……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了;况且已经过了一年,都容不得你再延误下去了。”
“要不,父仇不报、肩头的责任不扛起来,你在百姓心中就永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再拖一年,人家就会对靳家失去信心。那么这个江北,就不止是要改朝换代,而是要彻底改姓——成为别人的了!”
云扶紧咬贝齿,抬眸冷笑,“换姓郑,好不好?或者姓郭?还是直接改个东洋的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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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佩弦面上的情朝褪去,眸光渐凝,露出寒芒来。
“你说得对。”
云扶深吸一口气,一伸腿从桌上跳下来,走过来伸手拍了一把靳佩弦的肩头,“好样的,明白了就好。”
靳佩弦顺势攥住了她的手,紧紧凝视住她,“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云扶眯眼凝住他,“还装?如果说一年前刚回来的我,还能相信你毫无准备;可是现在,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城府颇深的小子。”
靳佩弦摇头,“可是这一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听你的话。现在没有你的发号施令,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扶的额角有些跳。
“你少给我挖坑,我可不往下跳。”
“堂堂少帅,你军政上有太多的事儿是我涉及不到的,我可不可能事事都给你下令。要不然,这个少帅给我当算了,江北改姓商!”
这一刻他的面上眼底,冷峻未消,却也还是轻轻地笑了,“好啊,我也这么希望。”
云扶猛一用劲,将手给抽回来。
“又来了。刚刚不是都说了,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你得跟郑小雪学学,至少儒雅稳重,不能叫人觉着办事不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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