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如墨汁的怨气弥漫了整个客厅。
楼梯上,花旦鬼背着个青白小鬼,与身后一众鬼物咬牙切齿地在骂娘。
“再这样下去,今天也别想看电视了。”火烧鬼很失落的小声道。
“你还操心看电视?!”花旦鬼心烦意乱道:“再这样下去,这房子都成他一个鬼的了!”
长衫鬼冒出脑袋道:“要不然我们分头把他引到书房去?”
花旦鬼拼命摇头:“不行,不行,万一你也被他抓去可怎么办!”自从这冤魂进了这栋房子,矮脚鬼、青头鬼、落水鬼和几只可爱的小鬼全都惨遭他的毒手。
长衫鬼道:“你放心,我会好好保重的。”
花旦鬼:“那我被他抓了怎么办?”
“……”
花旦鬼一手拉住火烧鬼,一手搂住长衫鬼,“我觉得一起去更安全。”
其他几只鬼赶紧贴在他们身边,然后,一团鬼慢慢朝着书房的方向前进。
“你说,万一这鬼把书房里的书都给毁了,宋道士回来会迁怒咱们吗?”花旦鬼骤然停下脚步,说出自己的担心。
火烧鬼也觉得不安:“你快别说了,我都发抖了。”
“是你心理作用吧。”长衫鬼道:“我们都只剩魂魄了,还怎么发抖。”
火烧鬼狠狠打了个冷战:“可劳资真的在发抖!”
花旦鬼怕了,“我看我们还是先躲好,等宋道士回来再说吧。”
她打起了退堂鼓。
忽的。
嘎吱—嘎吱—
头顶上的吊灯轻微晃动。
众鬼隐约感觉身后有股风吹来,又冰又阴森。
“完犊子了!快跑!”
能让鬼都感觉冷的玩意,除了怨煞之气,还能是什么!!!
群鬼一哄而散。
或许是厉鬼冲过来的怨气如有实质,太过可怕,趴在花旦鬼身后的青白小鬼,下意识地抬起两个小手,把自己的眼睛蒙住。
可想而知,下一个动静,就是他“啪嗒”一声,从花旦鬼的背上滑落下来。
那厉鬼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圆滚滚的肚子直接裂开一条巨缝,想必是要直接吞噬小鬼。
危急关头。
一束金光从门外射来,紧跟着两道人影推门窜入,其中一人曲指成爪,掐住黑影的脖子就是一套组合武技。
踢、打、摔、踹。厉鬼嚎叫挣扎,就算指甲在地上拖出五道长长的黑痕,也没能逃出对方的五指山。
火烧鬼心惊胆战地用肩膀碰了碰花旦鬼:“你说宋道士会不会打红了眼,最后连咱们也一起揍啊?”
花旦鬼一边梳头,一边往脸上涂脂抹粉,半天才道:“难道你看不到我正在为防止被揍而做努力吗?”
长衫鬼凑过来道:“我觉得你们用不着担心,那厉鬼根本就不服,轮不到咱们的,你们瞧。”
只见厉鬼挨了顿揍,却丝毫没有要消停的意思,反而愈发癫狂,毫无理智。
看来这只巨人观形态的鬼,已被满心怨念所支配。
“既如此,那贫道便留你不得。”
傅长宵虽然一进门就抓着鬼猛揍,实则并无打杀之心。
一来他刚回归现世还不足半月,正处于修身养性的阶段,并不想再造杀孽。
二来,离开那方世界的时候,不仅亲眼目睹了易无殇恢复记忆后的一地鸡毛。还见证了许多或因亲人离散,或因壮志未酬而变成冤魂厉鬼的可怜人的痛苦悲嚎,更有甚者,自散于天地。所以,他心中尚留着几分对厉鬼的同情。
当然,再如何值得同情的厉鬼,只要胆敢为祸人间,那也得按照月鼎观的规矩,送他们下地狱。
只是没想到,他掌心刚冒出一簇烈火,就见火光映照着厉鬼鼓胀的皮肤,竟隐隐透出几个熟悉的鬼脸。
“干!怎么又整这死出!”
既然不能伤及无辜,他也只能另寻他法。
他环视了一圈屋子,眼睛扫过沙发,花瓶以及桌子抽屉,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电视机上。
这台旧彩电,还是多年前那种四四方方的大家伙,正适合装这只巨大的厉鬼。
提溜起厉鬼的脑袋,傅长宵并指朝着电视机喝了声“去!”,那厉鬼瞬间被一股力量拉扯着钻进了电视机里边儿,然后黄符一贴,万事大吉。
火烧鬼看着电视机被厉鬼霸占,恨不得换自己钻进去,他凄惶地念叨着:“我的鬼生,难道又要变得灰暗无趣了吗?”
这话成功引得群鬼泪目。
傅长宵瞥他们一眼:“你们就不能把心思花在正事上吗?”
“正事?道长是指吃饭和刷剧?”花旦鬼两只眼睛泛出绿光:“我觉得我在这两方面一直都挺花心思的。”
傅长宵:“……”
“其实要真没什么事可做,贫道可以免费送你们往生的。”傅长宵又掏出一张黄符。
屋子里一大帮子鬼顿时离他八丈远,都躲在了满脸期待“真的可以吗?”的赵胖子身后。
“那……那个……大……大师。”
赵胖子虽然看不见鬼,但他胆子小啊,群鬼一靠近,他就起了一身白毛汗。于是他拿袖子抹了抹额头,遮住可能使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的小表情,十分上道地表示:“如果大家是有什么需求,您,您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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